“柳逢春?”
“對,就是說書人柳逢春。”
顧行之想起昨日之事,臉上的抓痕又開始隱隱作痛。
這個柳逢春,還說自己下手狠,他下手也沒省著力氣!
顧易擰眉,怎么又是柳逢春?
上次顧易額頭上頂著個大包,去平康館救了柳逢春一次,這次難不成還要帶傷查一查這個柳逢春?
出于對讀書人的尊重,顧易下意識覺得柳逢春不會是兇手,然而這也只是帶了個人情緒的看法。
顧易與柳逢春并不相熟,至少,他對柳逢春的了解,遠沒有對宋歸塵的多。
因而他敢斷定宋歸塵絕對不是兇手,卻不能只憑個人看法去斷言柳逢春。
顧行之道:“溫姑娘就連對我都是愛搭不理的,偏偏對柳小白臉另眼相看,他才到杭州沒幾個月呢,溫姑娘都不知道默默為他做了多少事,暗中流了多少淚了。”
“不僅如此,溫姑娘有什么話,也愿意和柳小白臉說,前不久,溫姑娘還托柳白臉給她家中母親送銀兩回去呢。”
“有這事?”
“哎呀三弟,我騙你干嘛!”顧行之憤憤不平,“這個柳白臉,別看他平時正人君子的樣,表面對溫姑娘的示好視而不見,暗地里不知道高興成什么樣呢!哼!他們這種讀書人,就是表里不一!衣冠禽獸!首鼠兩端!”
顧易好笑,你也不是沒有讀過書,這一罵,將所有讀書人都罵了。
連自己也給罵了進去。
“好了二哥,我看你對那柳生懷有私人情緒,意見很大。”
“那可不。”顧行之毫不掩飾對柳逢春的敵意,“不管怎么說,溫姑娘親近柳白臉是事實,他說的話,溫姑娘一定不會懷疑。”
“即便如此,照六藝坊坊主所說,當日柳生匆匆說完書就走了,隨即溫樂師一臉急色地回來告假,柳生根本沒有時間告知溫樂師任何消息。”
“你這么說,好像也有道理......”顧行之一臉焦急,“不是柳白臉,會是誰呢?”
顧易笑了笑:“既然六藝坊與溫樂師有接觸的人都被官府抓去了,那我們就從六藝坊之外的人查起。”
“六藝坊之外?”
“不錯。”顧易抬步往外走,“那溫樂師不是六藝坊最出名的樂師嗎?她譜的曲子想必很受各家妓坊姑娘歡迎,我們去打聽打聽。”
顧行之一拍腦袋,屁顛屁顛地跟在顧易身后。
“三弟,你說得對極了,溫姑娘譜的曲子,可受歡迎了,各家青樓姑娘爭相搶購她譜的曲子的首唱權,還搶不到呢。就連平康館行首翠娘,也對她的曲子贊不絕口。”
不過翠娘本身也精通歌舞,她不僅能歌善舞,也擅長譜曲,一向都是唱自己譜的曲,倒從來沒有向六藝坊買過曲子。
說到翠娘,顧易想起上次她仗義相告,冒險將王欽若的陰謀告知,自己還沒好好感謝她,因道:“那我們就先去平康館看看吧。”
猶是上午時分,平康館還未開門營業。
然而館內卻熱鬧異常,好些姑娘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正叮叮當當地吹拉彈唱,見到顧易二人,姑娘們也只是隨意地看了一眼,便各自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