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衫將人拉到床上,想了想,將他身上的里衣也脫了,貼心地給他蓋上被子。
拾起地上的捕頭服裝,杜青衫嫌棄地皺了皺眉,罷了,且忍一忍!
不多時,屋門打開,走出個年輕捕頭,手里拿著挎刀,除了行路之間不太穩重之外,和方才進屋的捕頭竟是一模一樣。
武叔的易容術,果然好使。
杜青衫邊往女牢走邊想,小塵那個小笨蛋,武叔教了她那么久的易容術,他這個旁聽者都學會了,偏偏她還不得其法。
哎,這么笨,真是愁人。
女牢門口的捕快見到去而復返的捕頭,心中訝異,不過還是異口同聲地叫:
“洛捕頭!”
原來這個捕頭姓洛啊。
杜青衫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開口:“孤山宋姑娘被關在哪間牢房,帶我去看看。”
“是!”
捕快不敢耽擱,將扮成洛捕頭模樣的杜青衫帶到了宋歸塵所在的牢房。
雖然是被關在大牢,可宋歸塵悠閑的很,正靠著墻閉目養神。
聽到腳步聲,宋歸塵睜開眼,笑道:“洛捕頭,怎么又回來了,是方才審問六藝坊的姑娘門審問得不暢快?”
杜青衫扯了扯臉,回頭一看,六藝坊的七八個樂師被關在另一邊,見到自己,一個個瑟瑟發抖、緊緊挨在一塊。
看來,這是個辣手摧花的捕頭啊!
杜青衫又看向面前大牢里的宋歸塵,見她神色淡然,嘴角帶著譏誚,不似對面的樂師一臉驚色,大約是沒受什么苦。
心下微松。
杜青衫沉著臉,吩咐牢頭開門。
牢頭以為他是要審問宋歸塵,忙不迭拿出鑰匙開了門。
“洛捕頭,您不是說這位是孤山林隱士的徒兒,不可對她用刑么?”老牢頭還是忍不住好奇,出聲問道。
這正中杜青衫下懷:“正因如此,我們不可苛待了她,大人命我將她帶去客房好生招待。你等好生看守其他犯人。”
原來如此,老牢頭點頭。
“洛捕頭放心吧。”
宋歸塵不明白王欽若為什么突然這么好心。
不過既然能出大牢,她也樂得出去。
這大牢里發霉的干草,夜晚跑來跑去的老鼠,以及污穢之物散發的氣味,實在不怎么好待。
起身拍了拍身上沾上的草屑,端著身子,走到洛捕頭身邊時,感覺到他似乎比方才高了些,也瘦了些。
身上竟有淡淡的青竹味道。
杜青衫?
宋歸塵壓下心里激動的情緒,心想若是杜青衫,那他也實在太大膽了!
這相當于劫獄啊大哥!
王欽若一個罪名壓下來,他和她都吃不了兜著走。
停下腳步,宋歸塵道:
“本姑娘想了想,這牢房里也挺不錯的,有吃有住,還有這么多漂亮的鄰居,還是不勞煩王大人特意給我換地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