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寇夫人處回來,不見杜杞,只見到從茅廁出來、一臉焦急的李崔。
杜青杉驀然心頭一痛,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李崔急得滿頭大汗:“方才人還在這里的,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去茅廁,阿杞也不會不見。”
“阿崔莫急,方才你們可遇到了什么人?”
“噢,對了,我們見到了武紅燭!”李崔兩眼微張,一臉疑惑,“阿杞難道被他們抓走了?”
杜青衫思慮片刻,搖了搖頭。
光天化日之下,在這戒備深嚴的寇府,武紅燭再怎么囂張,也不會失了智將阿杞抓去。
她知道分寸。
武紅燭向來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之人,若說她會伺機傷害小塵,杜青衫毫不懷疑,但是抓年幼的阿杞,卻不是武紅燭的行事作風。
但是,阿杞行事穩重深沉,絕對不會將李崔扔下,自己一個人走開。
唯一的可能,就是發生了什么事,讓阿杞不顧還在茅廁的李崔,匆匆離開寇府。
會是什么事呢?
阿杞又去了哪里?
腦海里紛亂地閃過各個地點,杜青衫匆匆將李崔送回里仁巷。
武叔正掃著院子里的積雪,見到只有他二人回來,難掩驚訝:“小杞呢?”
“小杞不見了。”杜青衫望了一眼西廂房,“顧兄可回來了?”
“什么,小杞不見了?!”武叔將手里的掃帚一扔,“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崔眼淚汪汪,將在寇府的事情和武叔說了,末了,急得直跺腳。
“都怪我,都怪我。”
“不怪阿崔,阿杞哥哥這么大的人了,不會有什么事的,阿崔放心在家等我。”杜青衫拍了拍李崔肩膀,安撫了幾句,又對武叔道,“顧兄想來還在開封府,武叔,我得出去一趟。”
“速去速回。”
顧易忙活了一天一夜,死者人頭一點一點地在他眼前清晰起來。
一個年近半百,骨骼寬厚,面相古板的人頭,靜靜地放置在停尸房桌上。
而顧易則不緊不慢地在一旁記錄著什么。
公孫師爺捏著鼻子,向前一步,后退半步地往停尸房里張望。
這個顧三郎,從昨日上午進了停尸房后,就不吃不喝,神神叨叨,對著一尊黃泥上下折騰,眼看今兒天就要黑了,還不見他出來。
皇上下令三日內捉拿兇犯,如今可就只剩下不到一天時間。
師爺挪得雖慢,到底還是到了停尸房,里面雖然雜亂,但除了那具無頭尸,倒也沒有其他讓人害怕的東西。
師爺松了口氣,看向顧易,猛不丁看到桌子上板著臉,一副殺氣騰騰的泥塑,嚇得倒退一步:“這......這這這......”
顧易抬頭看了師爺一眼,輕笑道:“這是死者的模樣,男性,五十余歲,身軀偉岸,方面大耳,秀目龍眉。”
“可惜了!可惜了!”師爺直嘆息,“這是誰家的父親,又是誰人的夫君,哎。”
“此人虎口與腳底皆有厚繭,可以推測此人習武,且常年行走在外,不是外來的商人,便是走鏢的鏢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