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鏢師......”
“另外,他的肩頭有一狼形文身,這個文身我查過了,乃是漁陽高氏一族特有之圖案。”
顧易指了指尸體裸露的肩頭,師爺嚇得忙用袖子擋住目光。
顧易笑了笑,將桌上畫下的文身圖案遞給公孫師爺。
公孫師爺沉吟幾許:“漁陽......這么說來,此人難不成是遼國派來的奸細?”
漁陽本是中原故地,后晉開國皇帝石敬瑭割讓幽云十六州給契丹,漁陽就在其中。
如今,漁陽正被遼人統治。
顧易一嘆,幽云十六州被契丹占領至今,滿打滿算七十年,此人乃漁陽高氏族人,源頭上還是中原人。
“是不是遼人派來的奸細,我也不好妄下斷言。”
若他真是遼人派來的奸細,如今慘死樊樓,又是何人所為?
顧易默然又坐下來,在紙上比比劃劃,疏離著幾日來零零散散的線索。
四天前和杜兄在樊樓飲酒,貪杯多飲了幾杯,醉酒之下,在樊樓說書的路岐人葉凌命酒保王二將他扶上樓上歇息。
迷迷糊糊之間,感覺有人將自己帶到一個叫做鬼樊樓的地方,且有人要殺自己,但第二日自己卻安然無恙地在樊樓雅間醒來,唯一的變故是,床邊多了個無頭男尸。
這具男尸,如今可以肯定,是漁陽高氏族人,且常年行走在外,不是商人便是鏢師。
噢,對了,出事的那一日,在樊樓給參知政事丁大人送禮的眾人還都丟了身邊的貴重之物,而路岐人葉凌,似乎有意無意在給偷盜之人打掩護......
顧易將事情捋了一遍,覺得眼下唯一的迷霧,便是這個死者的身份了。
便站起身來,忽然一陣發暈,猛不丁向后倒去。
好在公孫師爺就在一旁,見狀快速扶住了他:“哎喲,三郎哎,你當心點,這幾日不吃不喝的待在這空氣渾濁的停尸房,身子撐不住了吧。快快快,我扶你回去休息休息......”
顧易穩了穩心神,微微一笑:“不礙事,多謝師爺了,我緩一會兒就好。”
“緩什么緩,年輕人,好好吃飯,保重身體才是。”
公孫師爺不由分說地要將顧易扶走,奈何顧易力氣比他還大,站在原地就是不動,神色肅然。
“公孫師爺,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嗯?何事?”
“你說這死者,會不會是鬼樊樓的人?”
“嗐,鬼樊樓的人不殺別人就不錯了,還能等著別人來殺他?”
顧易狐疑地望著桌上看起來很是魁梧的泥塑。
“可是你瞧,這樣一個高大魁梧,武功也不弱的人,會被什么人殺死?又是何人與他有這么大的深仇大恨,要將他的頭顱割下來呢?”
若他是鬼樊樓的人,與人結怨頗多,有人砍其頭顱泄恨,倒也說得過去。
“那肯定是兇手不想我們認出他來,所以將他的頭顱割下扔掉,好掩飾死者身份嘛。”
“不對,兇手既然能一劍殺死此人,想必武功不差,可此人脖頸間的割痕雜亂交錯,顯然是不諳武藝,力氣不大之人所為......”
“你是說,殺人者和割死者頭顱之人,并非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