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道理!”
喬錦心看著這敷衍推諉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興縣的案子,當然是興縣縣衙處理,哪有越過一級讓府衙處理的。”
“你們愛找誰找誰,反正今兒個這沒人,幾位請回吧。”
話趕話到這里,他竟直接癱下來放狠話,這潑皮態度哪有一絲一毫縣衙官吏該有的做派。
“放肆!縣太爺呢,把你們縣太爺叫出來!”
如此蠻橫不講道理的態度,如是馬爺的好脾氣也被激怒的不行。
“呵,真是給你好臉了,縣太爺也是你說叫就叫的?也不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油鹽不進,軟硬不吃,這種下面的“小鬼”才最是難纏。
“哎呦,這不是鄭老四家大兄弟么,我說怎么聽聲音這么耳熟那,出息啦,吃上皇糧了啊。”
關鍵時刻,牟大娘子笑瞇瞇款款上前,熟絡親熱的打招呼。
那所謂的“高人”徐先生也跟著走上前來,就站在離著喬錦心幾步的地方。
喬錦心幾次忍不住偷眼去瞧他,終于被他轉臉發現,小心思暴露了,喬錦心趕緊把目光挪開,臉唰一下變得通紅。
好在天色已暗,沒人發現。
從見他的第一眼,喬錦心對這徐先生總有莫名的情愫,一方面是過于酷似的臉,巧合的是,竟然也是姓徐。
“喲,牟大娘子也在啊。”
牟大娘子的出現瞬間又化解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吃上是吃上了,就是沒吃飽的時候。”
有了牟大娘子做調和劑,這小吏的語氣也緩和輕松了不少,竟開始嘮了些家常。
“大兄弟這話聽著,怨氣不小啊。”
“為公家辦事,哪敢有怨言哦,”說著話,他看向牟大娘子,眼珠子轉了轉,意有所指:“哎呀,就是哦,不知道家中的重病老娘還能拖到幾時哦。”
牟大娘子是個伶俐人,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便馬上會意,從懷里掏出兩張銀票,塞在對方手里。
“我剛嫁到牟家的時候,不懂規矩,老是跪宗祠挨餓,要不是那時候,在后廚幫廚的鄭大娘心善,總給我偷偷留飯,說不定也早就餓死了。”
“我老娘就是這么個心善的,只可惜命不好。”
他臉上顯出的盡是所謂的感傷,可又掩不住看見銀票的喜悅。
一見有錢拿,是一點兒不含糊的,不動神色收下,沒帶一絲猶豫。
喬錦心最鄙視這種有錢便是爹,見風使舵的,不禁在心里翻著白眼,不過兩張銀票就把自己丑惡嘴臉暴露無遺。可想而知,這興縣縣衙里都是一群怎么樣的酒囊飯袋。
“大娘的病會好的,畢竟這臥床大半年,沒怎么治還能硬挺著這么久,身子骨是真硬朗。”
牟大娘子心知肚明,半年多前,鄭大娘早已仙去,自己當時還特意差人去鄭老四家送過撫恤錢。這在衙門當差的獨子竟是不知,可想而知,他是如何孝敬雙親二老的。
“是是是…”
小吏臉上立馬顯出窘迫,只能不住的連連稱“是。”
“誒,大兄弟你今兒是值夜么,縣太爺是出去了么?不在內堂?”
一番敲打,牟大娘子馬上話鋒一轉,說明來意。
“牟大娘子也是來找我們家大人的?”
見牟大娘子不再咄咄逼問老娘的事兒,這小吏暗自慶幸,松了口氣。
“也沒什么,這兩年官家不是倡導種植罌粟,以煙養槍嘛,我們牟家也想摻一腳,包個山頭搞個幾萬畝,想跟咱縣太爺聊聊關于這用地稅收的事兒。”
“好說!好說!我這就進去稟報!”
小吏很是配合,對牟大娘子的事是真上心,p顛顛就去了。
“果然還是銀子好使!早知道我讓元哥兒直接帶著銀子來,拿什么印鑒啊。在這幫人眼里也不過是塊廢棄石頭!”
馬爺搖頭自我反省,語氣里盡是嘲諷。
“不出意外的話,你那送信的元哥兒,應該還在興縣大牢里關著吶,罪名估計就是假冒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