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蓮花燈,銅皮盞托,燭光搖曳,時隱是滅。
七個黑披風加持的男女,統一虔誠一拜一叩,手執蓮花燈在左側,嘴里念念有詞,消散在山谷的風里,聽不真切。
黑鴉歪在枝頭,寂寂而棲。空曠的夜,尤為隱秘。
七個人費了好一陣功夫,
走了一段崎嶇的山路,在后山的一處空窟中才得以到達,穿過幽深黑暗的陰森走道,終于見到那高高蓮花座之上,閉目端莊的遮面女子。
幾個人機械跪下,暫時擱置下手中蓮花燈,長跪不起。
洞中的光線也并不明亮,照明的火把,時而跳動詭異的熒光,點點的綠光縈繞其間。
原本閉目打坐的女子,緩緩蹬著那為其修葺一新的石梯而下,凝脂的纖細玉足,踩著冰涼。
她永遠火紅的一身,帶著魅惑,攝人心魄,如今成了萬人尊崇的教主,還帶著“神圣不可侵”的驕傲光環。
水蛇腰展露無遺,腰肢蔓延,紅酥手輕輕一點,或抬起或點起每個信徒的臉龐,與之對視。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即便隔著朦朧的層層疊疊的面紗,面紗下的精致嬌好面容上,突然煩躁扭曲的變化還是可以透出來。
這里跪著的每個人,像又不像“他”,要么眉眼,要么輪廓,唯一一個五六分神似的也是女子,眼神空洞畏懼,完全沒有“他”的神采。
兩年了,那個大婚之日,突然變臉又消失不見的那個人,她從未忘記。
她身后長長拖著的黑銀鞭,瞬間發力,一頓發泄。
看似毫無章法,實則鞭鞭到位,不過是抽在每個人同那個“他”最相像的位置。
最后她用鞭子卷起那唯一幸免女子的脖子,拖到面前,匕首出袖,直刺下去。
只是那刀尖只隔分毫時,她便猛然又收了手。
旋即將人隨手重重扔在一旁,背身冷靜。
“下不去手?”
李斯翰神出鬼沒,戲謔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沒有。”
她落寞地抬眼,看看墻上妖艷張牙舞爪伸出的玄鐵色蓮花圖騰。
說是蓮花,可越看越有成熟罌粟花的影子。
李斯撇頭,掃了一眼地上蜷縮,也拼命忍受,只敢低聲哀鳴的信徒,尤其那個尚還完整的女人,深瞧了幾眼。
的確很神似啊。
“何必呢?日日折磨自己。”
李斯翰走上前,從她身后捉住她手,轉到她面前,細細親吻著,含笑的眸子閃了閃,目光又不自覺落在那個哆哆嗦嗦的女子身上。
“不止是你啊,我也想她入骨,沒有她的世界實在有些無聊乏味啊。”
他慢慢將渾身冰冷的她擁入自己懷中,愛惜的單手將她細細脖頸處的亂發撥弄到前頭,那段美好的脖頸,便緊緊拿捏在自己的手掌里。
她早就由之前的略略躲避反抗到如今的完全順從,心甘情愿,甚至習以為常,不認為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