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翰當然清楚,她于他來說,便是一個自己精雕細琢的完美人偶,自己如今最得意的作品。
這便是巧兒,他過去喜歡叫她罌子,
如今喚作華蓮,他一手創造的圣母。
哆嗦的女子在角落,瞅準機會踉蹌站起身,奪路而逃。
不想卻早已落入巧兒法眼,原本留情的匕首,立時脫手,生生插在了后腦之上。人仰面傾倒。鮮血不多,順著刀柄滴滴答答。
還是沒逃過厄運。
山洞里的吹進的回轉風像呼啦啦的鴿子哨,是惡魔的高歌猛進。
地上這群人終究也不能逃脫,粉骨碎身在李斯翰手中的幾瓶化尸粉里。
結束生命前最后一秒,痛苦猙獰的面容是十八層修羅地獄的鬼,摳在地里的指甲血痕也很快被白色的蒸騰掩埋。
李斯翰滿意舉起手中的小瓶子。
這個世界雖然沒有現代先進的醫學水平,可他也愛死了這樣的小玩意兒。
興縣城外。
在興縣逗留了一晚之后,夏知州便命一小隊精干人馬護送夏瑜回娘家。
原因無他,自然是心疼女兒。
更是心疼長年有心疾,近些日子才能有些好轉的妻子,思女心切。
自從五年前女兒失蹤,他多方尋找,只顧維均剛同他說了有線索,又斷了,渾渾噩噩到如今,希望越來越渺茫。
誰知道無心插柳,卻在這收編山匪散兵游勇的沿途,碰巧給撞上了。
徐旻輕騎,來到夏知州身邊,特意告知了夏瑜同這回要招降的山匪頭子燕明,關系匪淺,是拜過把子的義兄妹。
夏知州只敷衍“嗯”了一聲,便沒了下文,直催促著信得過的家將帶人早早啟程。
徐旻閉嘴沒再多言,在夏瑜臨行之前,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鼓足勇氣,將一油紙包裹塞給她。
“幫我帶給秀云。”
他眼神躲閃,有些不好意思。
夏瑜大大方方,滿口答應的為他收好。
轉頭要跨上那匹夏知州的紅鬃良駒的時候,有些腿軟,無從下手。
誰知道這原本雄赳赳氣昂昂,鼻息朝天噴的狂傲家伙,晃了晃腦袋,就親昵的跪下前蹄,在夏瑜腳下溫順的很。
夏瑜驚詫于它的靈性,伸手摸了摸它威風凜凜的長鬃毛,嘴里喃喃著“乖啊,乖。”才戰戰兢兢,有些慫地笨拙爬上了馬背,還坐地不大穩。
十幾人輕裝上陣,路上為了快些抄了不少近道兒,都是山林野地。
大量的災民從北方涌來,生長在太平盛道的夏瑜哪見過這樣的人間疾苦,眼睜睜看著瘦成骷髏的男人,瘋狂奪過妻子懷里的啼哭嬰孩,扔在沸水鍋里。她整個人嚇得跌到馬下,趴在地上,胃液止不住的往外洶涌。
她終于明白了吃人這兩個字有多么可怕。
“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