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舊不愿意進門,反而放下東西,打開手電筒,用手機照著,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看了一圈門縫兒。
索性她做記號的幾處黏了自己長發的地方,都是原封不動的。
她這才掏出鑰匙,嘩啦啦的動靜響徹整個樓道,吱呀開了門之后,她小心翼翼地進門,拿上剛才放在地上的東西,又進了門。
門剛“彭”地關門,隔壁就有人打開門,伸頭出來查看。
這是一個年輕男人,一身黑色休閑運動裝,棒球帽,雙手插袋。
在昏暗的樓道里逛了逛,確定沒人,才走向了隔壁門。
像只四爪的蜥蜴,緊緊貼在門上,把自己的右眼覆上唯一有微弱亮光透出的貓眼。
他很快發現了樓道里,異樣的味道。
從這扇緊閉的房門下來,他又假裝若無其事的打量四周,嗅了嗅,難免心煩意亂。
他也不準備回去了,登登下樓,想去巷子口超市買幾罐啤酒喝喝,打發時間。
他剛下了一層不到,明顯感覺當頭被淋了什么液體,略重的兩下,正中頭中心。
他咒罵一聲,拿下帽子摸了摸頭中央的頭發。
雖然只是略微有一些濕漉漉的,可這腐爛的臭味實在是讓人忍無可忍,估計未來幾天拼命洗頭,怕是都很難去掉這股難以言說的味道。看樣子,整個樓道的臭味源頭,便是來自于此了。
他往樓梯里邊靠了靠,看著那水珠又有一滴,往下墜落。
他雖然覺得晦氣,還是皺著眉,決定到樓上去查看。
沿著樓梯,慢慢往上,他終于在上面一層,看到了這臟水的源頭。
那是一臺巨大無比的冰柜,就擺在樓梯口。
他打開手機蹲下來查看,原來插頭就插在后面私拉的拖線板上,他這才想起樓道里已經停電快一周了,怕是這一層也人去樓空了,忘了這臺冰柜,冰柜里的東西逐漸在融化。
他的嗅覺已經逐漸麻木了,被這沖擊強烈的氣味洗禮的,適應了。
滴答滴答,這臭水又聚集了一波,往下蔓延,怕不是別的住戶不知情的也容易遭了殃。
他收起起身,并沒有去照那臭水的廬山真面目,反而對這個碩大無比的,不再運作的廢棄冰柜來了興趣。
掀開的一剎那,他差點被臭暈過去。
即使是屏住呼吸,用袖子捂住,這新一輪的“攻擊”依舊很難讓人招架得住。
巨大的黑色塑料袋,都堆在一起,光他能照得到的,就有十幾個。
他拿出鑰匙圈,彈開一把小刀。只輕輕一劃,袋子一下就破了,再挑開,白森森的,像是肉。
難道這只是一箱存放不當,被人遺忘了處理的豬肉?
他又劃破第二個袋子,這一次,他不用挑開,露出來的東西,足夠讓他一下子跌坐在地,面無人色。
他身上的冷汗刷地一下,就全部下來了,密不透風的運動裝里,嘩啦啦的汗如雨下。感受到手上冰冰涼涼的,還有些粘稠的惡心觸感,他連忙抬起手,借著手機一些微弱的光,他這才發現,這所謂的臭水是紅色的。
他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隨后撿起自己的手機跟鑰匙之后,連滾帶爬地下樓,鑰匙掉落在地上幾次,才終于打開門。
進門之后,他大喘氣靠在門上緩了良久,才發現自己雙腿已經癱軟,眼淚鼻涕一大把。
喬錦心洗了熱水澡之后,換了睡衣,在床上一動不動躺著。
黑暗里,她的眼睛根本閉不上,一閉上滿眼都是杜若飛,襯衫男,神秘的蛋糕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