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外,洛楊站在周年身旁,身上仍舊穿著一身犯人服,雙臂環在身前,見到這一幕不禁也笑了起來。
“領導,你也笑了啊。”洛楊笑嘻嘻地問道。
“笑什么笑!”周年一本正經咳嗽了一聲,“很嚴肅的事情,沐春這是在下套呢。”
下套?洛楊不解,更不解的是領導怎么會說這樣的詞,真有意思!
“你看啊,沐春這個治療方案到現在一個多小時了對吧,飯也吃好了,接下來準備做什么你知道嗎?”周年小聲問洛楊。
洛楊驕傲地說,“我當然知道了,我可是手握劇本之人,接下來就是沐春醫生所說最難的一部分。”
“最難的一部分?”周年皺了皺眉頭。
看來的確如他所擔心的那樣,洛楊的戲份結束了,若說這次的戲劇治療是為了幫助潘廣深,同時完成潘廣深想要見曉曉一面的心愿,任務到現在也應該差不多可以結束了。
至于效果,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還是相當可以的。
周年在監獄系統工作二十多年,見過的服刑者太多太多,什么人是在敷衍,什么人在說實話,哪些感情是真的,哪些痛苦是真的痛苦,周年自認為拿捏的清清楚楚。
現在,潘廣深的心結也算是解了,若他之前種種古怪行為真如沐春醫生所言是與曉曉要來繞海有關,那么這件事情也算是大部分已經得到解決。
接下來,沐春要如何收場呢?
一個獄警也總有下班的時候,監獄關押服刑者又不關押獄警。
曉曉雖然年紀不大,但是一個上班的人就算再忙也總會下班這個道理曉曉自然是明了的。
沐春要如何讓曉曉高興地離開監獄呢?
這件事情周年也想不到辦法。
“沐醫生說了辦法嗎?”周年只能問洛楊。
“根據交給你的那份計劃上,沐春醫生的安排是曉曉搭乘今晚五點的那班高鐵回家,我這邊已經和高鐵的工作人員聯系過,那趟高鐵的到達時間是晚上九點三十分,到達終點城市的車站之后,曉曉的媽媽應該會在那里接她。”
“這女孩膽子也太大了,這么小就敢一個人跑那么遠的路。”周年搖搖頭,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可是領導,五點的高鐵,如果坐地鐵過去的話,差不多也要開始準備讓曉曉和潘廣深說再見了啊,這已經快要兩點了,沐醫生怎么還吃起巧克力,聊起家常來了,氣氛是很好,但是沒按照劇本來啊。”
洛楊說著說著心里愈發憂心忡忡,明明是沐春的事,他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跟著擔心起來。
周年仔細看著陽光明媚的治療室,觀察著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隨后他笑了笑,轉身對洛楊說:“別擔心了,我看啊,我們擔心都是多余的。”
“多余的?”洛楊撓撓頭發,眼珠子轉了一轉,沒聽明白周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