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才兩千八,張枚的高跟鞋就好像嵌到了地毯里拔不出來一樣,她想笑又想哭。
心里想著,這算是怎么回事,放著幾百萬的案子不管,去管一個兩千八百塊錢的治療儀。
是不是這個世界上的男人都會突然變成小孩子啊。
張枚是不能理解陳為為怎么就突然對大案子毫無興趣,推三阻四,好像要故意避開,卻又突然對這種幾千塊錢的小案子親力親為。
以前的陳為為可從來沒有這樣的時候。
沐春可就更是一頭霧水了,不過他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想要麻煩張枚。
于是,沐春說道:“張律師,身心科最近......”
沐春還沒說完,張枚轉身就離開了,沐春在背后輕輕說了一句,“張律師,身心科最近真的缺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啊。”
“缺什么?”楚思思走了過來,遞給沐春一瓶礦泉水。
沐春拿在手上一看,這不就是依云水嗎?
他記得過年前好像有位病人提到過這種水,剛要想到那位病人的名字就被楚思思打斷了。
“我爸爸他......”
看著楚思思一臉擔憂,沐春安慰道:“沒事了,放心吧,真的,陳律師應該已經恢復8,9分了。”
“真的嗎?”楚思思立刻笑了起來。對她來說如果沐醫生說爸爸沒事,那就真的可能是她過度擔憂了而已。
于是楚思思又向沐春確認了一次,“爸爸真的沒事了嗎?”
“沒事了,他就是有一點點小小的困擾,現在應該已經解開了,這個等他回來以后你自己和他聊聊天就知道了,或者你觀察一下他和張律師說話時候的態度也能發現的,要用心觀察哦,就當是實習醫生的作業吧。”
沐春說完,咕嚕嚕喝下半瓶水,心想,這就是十塊錢喝完了。
“對了,老師,李楠在和盛銘科技的投資人談一個治療系統的事情,我剛才偷聽到幾句投資人之間的對話,我猜這件事十有**能成,到時候我讓媽媽或者爸爸再幫忙推一下,應該問題不大,但是老師,我有一件事情不太高興。”楚思思嘟著嘴,看起來的確有幾分不高興。
沐春則在心里哀嘆,怎么就又不高興了,現在的女孩子怎么就那么容易不高興呢。
這一點沐笑就要好很多,沐笑很少會不高興,沐春的記憶中好像就沒有沐笑不高興的時候,但是她會突然離開一座城市,突然離開沐春的世界。
這簡直比不高興還要難以捉摸。
身心科醫生的工作到底有多少時候是和推測人心有關的呢?
沐春獨自離開喧囂的會場,走到一處小花園中,坐在白色圍欄上,捧著手中的依云水,凝視遠方青藍色的天空。
春天的氣息撲面而來,伴著玉蘭的香味。
沐春想到古人曾用在人心上的詞,比如人心惟危,人心叵測還有人心不足蛇吞象,人心隔肚皮。
總之,人心之后總不像有什么好詞的樣子。
身心科醫生的工作究竟是和什么在打交道呢?
是不是最后他要像赫爾曼·黑塞的小說《悉達多》中的主人公一樣,踏遍各地尋找圓融統一的真理呢?
還是就像與風車大戰的堂吉訶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