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谷柯趕緊提醒薩哈霖。
伴隨著倪谷柯的話語,眾人扭頭看過去,只見關門下的山坡上,出現了一行火把。
看規模,這應該是一個牛錄的馬甲。
少傾,那隊伍已經到了關城下半箭之地。
“嗨兄弟,你們怎么又回來了?”
薩哈霖探頭詢問道。
下午的時候,他們不是才朝著紫荊關那邊而去么!
怎么這么快就返回來了?
“難道那朱三被捉了?”薩哈霖話語里難掩興奮。
狗日的朱三,活該千刀萬剮,竟然敢殺我兄弟!
讓你跑,再跑啊!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別提了!”朱慈炯打馬而出:“你是不知道,紫荊關那邊匯集了好幾萬大軍,人家那些將軍、王爺的標鎮,能夠進入了關城,我們這游兵散勇,連個營地都沒有。”
“嚯,這大冬天的,可就遭了老罪了啊!”
倪谷柯插話道。
“是啊,所以我靈機一動,就返了回來,找個地方避避寒風。”朱慈炯心中冷笑,面上神色卻不變:“兄弟,能否容忍我們借宿一晚,哥哥這里有好酒一壺相謝。”
他舉起了手中的瓦罐,湊近火把,好讓城墻上的清兵看清楚。
城頭上的薩哈霖一聽到有好酒,當即探頭一看,只見那小子提著的瓦罐上,果然貼有一張褪了色的紅紙。
顯然,這是一壺老酒!
“那感情好,你們等著哈!”薩哈霖派了一名小兵,前去打開關門。
這倒不是薩哈霖太大意了,而是——
馬水口這邊,距離紫荊關只有九十里道路。
任誰也不會相信,紫荊關那邊有了數萬大軍,朱慈炯竟然還敢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清兵面前。
這就是燈下黑。
尤其是朱慈炯一口地道的津片子,又讓人起不了疑心。
當然,造成這一切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清朝的軍事制度,使得軍中將領互相制約,兵權很是分散,甚至一省軍政長官,能夠直接指揮的,竟然只有七八百兵丁。
至于下面的兵頭,能夠掌管的兵丁就更少了。
“吱呀!”
關門緩緩打開,薩哈霖出現在關門之后:“兄弟給我說說,紫荊關那邊,有沒有圍住了朱三?”
楊起隆抬眼一掃,就看清楚了,馬水口關城內,竟然只有十幾人看守。
而且,因為他們的到來,這些人還都在關城之內。
楊起隆的右手,握住了刀柄,悄悄朝后面做了幾個手勢。
朱慈炯提起手中的瓦罐,朝著那清兵佐領遞了過去:“來兄弟,這給你了!”
“哎喲,這怎么好意思啊,這多不好意思呢!”薩哈霖嘴里說著不好意思,手卻是伸了過來。
搖晃的火把下,他終于看清楚了瓦罐上面的字跡……
“大兄弟,你搞錯了吧?這怎么是一瓶醋啊!”
薩哈霖縱然不識字,但是,常喝酒之人,酒罐子上面的字跡,還是分得清的。
這個罐子上的字跡,筆畫這么多,哪里是酒呢?
而且還有一股濃郁的酸味!
這不是醋是什么?
“哪有搞錯呢?這是送你上路的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