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肖義的眉頭緊緊促了起來,語氣沉重地說道。
“穆凌,別再站起來了,這樣你只會死的更快。”
肋骨被打斷了好幾根,若是穆凌躺著不動,又能得到急時的救助,他自是沒有生命危險,不過這一身武藝怕是要被廢掉了。
正所謂,外煉筋骨皮,內煉一口氣。
這口氣由丹田而發,上至氣府,而肋骨有傷,這口氣自然也就使不上勁。
但是,反之若得不到救治,碎骨插入胸腔,屆時除非有仙丹妙藥,否則他是必死無疑。
而穆凌毫不猶豫的爬起身來,卻是加劇了碎骨插入內臟的風險。
穆凌聞言沒有說話,而是冷冷的瞥了肖義一眼,手中斷成兩截的斷劍猛然擲了出去,直奔肖義的面門。
而他則毫不猶豫,轉身便朝著黑暗逃去。
肖義隨手便揮開了斷劍,看向穆凌逃走的方向,他暗嘆了口氣。
他本沒想要殺了穆凌,只想逼他交出東西,當然事后是否會救助穆凌,他自也沒有想過。
不過見穆凌逃走,肖義心里明白,穆凌是活不了了,而更讓他無奈的是,他并沒有從穆凌的身上得到東西。
當然,事先他便搜查過穆凌隨身攜帶之物,卻并無他想要的東西。
“唉,都是一根筋的犟驢。”
“追。”肖義長嘆了口氣,收起復雜的心緒,道了句,率先朝著穆凌逃去的方向追去。
他追的并不快,因為他知道,穆凌跑不了多遠。
肋骨碎裂,穆凌每一個小動作都可能引發肋骨刺進胸腔,何況是他全力奔跑,那就更不用說了。
如果在這種傷勢之下,他還能逃的掉,那只能說明,老天爺也不愿讓他肖義得到東西。
穆凌每邁出一步,皆會牽動胸腔一陣翻江倒海的疼痛。
疼痛使得他渾身都被冷汗給濕透了,然他卻沒有半分想要停下來的意思。
跌跌撞撞的朝前奔跑,死,他也絕計不死在敵人的腳下。
沒逃出多遠,穆凌便逃到了一處深不見底的斷崖前。
斷崖猶如漆黑夜里,張大著嘴巴,向蒼穹發出挑戰的遠古巨獸。
站于斷崖邊,穆凌渺小的就像是漆黑夜色下的一份子,面對天地自成的懸崖毫無半點的存在感。
停下身形,他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咳出了一嘴肉末攪拌的濃稠血漿。
他的身體已是搖搖晃晃,竭力的回過身,看向了來時的路。
遠處,他看到了肖義,帶著一群屬下,不急不緩的朝著他走來。
露出了苦澀的慘笑,視線中仿佛有一對男女微笑著朝著他走來。
“父親,母親,孩兒已經盡力了。”似乎用盡了所有力氣,他努力用最平靜的語氣,喃喃自語道。
兩行眼淚從他的眼角滑了下來,這是數年來,他唯一一次在清醒的時候流出眼淚。
帶著兩行淚水,他的身體緩緩的朝后仰倒,墜入了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