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沒有人會知道,在穆凌轉身逃走的那一剎那,他的心到底有多痛。
這種痛,比之他父母的死,比之他親眼看到,自己的父母被人抽魂煉魄,更加讓他痛不欲生。
什么血海深仇,什么殺父殺母之仇,比之放棄自己的父母,獨自逃生。那么什么仇恨,什么痛苦也都顯的微不足道了。
也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剎那,他的心被血淋淋的掏走。
他知道,逃走會讓他永世活在痛苦當中,永遠都無法解脫出來。
可他卻沒有得選擇,因為他若不逃走,結局將會使他更加難以接受。
見穆凌沖出廢墟,果斷逃走,陳沛公卻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而也就在這時,肖義化作了龍卷風,狠狠撞向了他而來。
“吃里爬外的狗東西。”陳沛公心里勃然大怒,抬手一拳便搗了出去。
他的拳頭輕飄飄的落在龍卷風上,看似打在了虛處。
然正是他這一拳,瞬間轟散了龍卷風,渾身鮮血的肖義驟然現身,浴著鮮血倒射而出。
肖義的身體浴著鮮血,拋出了數十丈的距離,抱著必死之心的他,并沒有任由身體墜落向地面,而是在半空中強行穩住了身體。
發出一聲高吭的長嘯,血脈燃燒,化作龍卷風再次朝著陳沛公沖去。
陳沛公眉頭一皺,他原本是打算先將穆凌給活捉了,回頭再來收拾肖義。
像這種吃里爬外的奴才,他本不準備讓肖義能好死。
不過,他卻想不到,平日里被他呼來喝去的奴才,卻也有這么一份骨氣。
“既然你急著找死,老夫便成全你。”陳沛公心中殺機大盛,絲毫不顧肖義往日對他的效忠,冷哼了一聲,抬手又是一拳搗出。
相比于肖義,陳沛公的速度簡直快的不可思異,而且他并未獸化成異人,并未動用血脈的力量,可他一拳之力,依舊臨駕在肖義等人之上。
只聽得“嘭”的一聲,龍卷風不由一滯,被生生撕開了一個口子。
不過僅僅只是瞬間,龍卷風再次愈合,撞向了陳沛公。
對此,陳沛公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外,然也僅此而已,揮出去的拳頭,并沒有見他收回來,卻瞬間成掌,奇跡般擋下了龍卷風里,肖義揮出來的拳頭。
肖義的速度極快,不愧是風系異人,一拳未果,龍卷風裹住了陳沛公,眨眼之間不知揮出了多少拳,踢出了多少下。
可惜,他面對的乃是陳沛公,陳沛公傲立于天地之間,魏然不動,僅用一只手,輕松便擋下肖義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
雖然陳沛公輕而易舉便擋下了肖義所有的攻擊,不過他的臉色卻也是越來越難看。
憑陳沛公的實力,想要滅殺肖義簡直輕而易舉,然卻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動用上血脈,哪怕只是動用一分血脈,也能輕松斬殺肖義。
可若是不動用血脈的力量,陳沛公想殺了肖義,還是得費翻功夫。
這就讓他的老臉有些掛不住了,面對一個小輩,他竟然須要動用血脈,這讓他很無奈,同時也很是憤怒。
原本還想留著肖義,回頭再收拾,此刻卻被殺機填滿。
猛然抬手,五指成爪,向前抓出。
頓時俄頃風定,一只毛茸茸的虎爪,穿透了肖義的胸膛,虎爪之上還捏著一顆血淋淋的心臟,那顆心臟似還在微弱的跳動著。
肖義茫然地低下頭,看著那穿過自己胸膛的大手,他緩緩地抬起了頭,嘴里喃喃道。
“穆凌,欠你父子的,我,我已經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