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藏著的最后一點酒肉,周深頓覺一陣心疼。
不管了,先試試!
“跟我來。”
踹了腳躺著的李澤,周深不顧落在身后的蓑衣,快步走進半座屋頂的破廟中。
世人不知酒肉香,
何顧白骨蕩蒼蒼。
李澤沒有拒絕周深的酒肉,只當是他為了將自己灌醉好離開,索性成全了他。
十八年的陪伴,十八年的風風雨雨。
二人之間的默契,早不再需要語言的交流。
李澤怕,湛義沖著周深出劍之時,他怕死了。
但是他更怕,周深離開自己。
今日之事,大理寺已然找來,周深的離開成了定局,可李澤不能阻攔他的離開,若是因為自己這凡人,影響了周深的未來,豈不是會悔恨一生。
李澤仰頭而飲,瓶中之酒,一飲而盡。
李澤才醒,
李澤又醉。
周深看著李澤臉頰通紅,低頭呢喃自語,深覺好笑之時,不禁搖頭苦笑道:
“二十歲的天才,又能如何呢?武者一途,沒有資源,沒有豪門支撐,又有何用?
倒不如做一個凡人吧……”
“凡人?”
李澤陰笑著撐起身子,滿臉醉意的他,仰天長笑:“我要這凡人有何用?”
聲破廟宇,直插云霄。
周深混然一驚,這是經流境?
武者前期三境界:經流境、穴竅境、抗鼎境……
唯有踏入經流境的武者,才可以元力擴音,有這般聲勢。
周深倒吸一口涼氣,他似乎發現了一個絕世的天才,一個靠酒激活的天才。
反手握住李澤的木劍,周深抬頭看向屋頂,李澤這一聲尖嘯,可是引來了不少老朋友。
“咻咻咻!”
三道人影通然落于廟頂之上。
黝黑發亮的肌膚,在雨滴的交織下,熠熠生輝。藏青色的紋身,用虎皮遮住了下體之物,三人手中,各持一根寬厚的長棍。
胡人!
周深眉頭一皺,倒是他大意了,出聲的李澤,竟是率先引來了胡人的先鋒碟探。
“血屠夫,你居然還敢來戰場之上?”
為首的胡人,凝視著周深,胸腔之中怒火中深。
三人轟然落地,對于周深的仇恨,何止于生吞活剝。
周深凝眉而立,他可以死在漢人的手上,絕不能死在胡人的手中。
即便他現在體內沒有絲毫元力,即便他面前的對手是經流境。
周深是漢人!
“桀桀桀,看來當年你重傷的傳言不假,身上竟然沒有一絲元力的波動。”
三位胡人驟然爆發渾身之力,周深步步后退,四人此刻同時忽略了醉醺醺的靠在燭臺邊的李澤。
“區區經流境一重的蠻子,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詞?”
周深雙手內環而出,一前一后,長弓步立于身前。
為首的胡人輕輕皺眉,一挑左眉,三人之中一人瞬間跑出寺廟。他要將血屠夫存活的消息,帶給胡人。
另兩人一左一右,朝周深直逼而來。
“嘯虎拳!”
虎吟聲壓過雨聲,驟而奔騰而出。
若是周深沒有受傷,區區經流境的蠻子,他一眼就能瞪死。
只是現在,沒有元力的他,不過是紙老虎而已。
**上身的壯漢,一拳轟斷周深的木劍,眼瞧的拳面就要逼向周深的面龐。
為首的胡人,驟而頓身,快步后退。
身前空留一名胡人,繼續攻擊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