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后宮不得干政嗎?這問題又是怎么回事。
看來這張太后所提問題雖說稀松平常就跟拉家常似的,卻是句句都帶有陷進的,就像這個問題,絕不是只有拉家常那么簡單。
張浩本著謙遜的態度,也沒做遲疑直接回道:“臣年紀輕,閱歷少,次從基層一步步坐起,才是陛下對臣的器重,若直接給臣安排了高位,臣指定會手忙腳亂,倒是定是要誤了朝中大事,與臣自身成長也百害而無一利的。”
這番沉穩回答,讓張太后頗為欣喜,笑呵呵地道:“倒是實在話,皇帝也需要你這般少年人做榜樣的。”
這一轉眼就成了朱厚照的榜樣?
張浩還未回答,張太后便道:“皇帝十幾日不去朝會,也不批閱折子,不少朝中大臣心懷不滿,哀家一介婦道人家,不能干預外朝之事,能做的只有懲處皇帝了,張千戶代皇帝受罰,那些大臣依舊會不滿,張千戶便陪著皇帝去吧。”
只是陪著跪一個時辰,相比較于劉瑾倒也好多了,張浩沒有絲毫不滿,拱手應道:“是,謝太后。”
很快,張浩和朱厚照便一塊跪到了弘治皇帝的圣像之前。
張太后對張浩所言的那番話是當著朱厚照的。
對著弘治皇帝的圣像,朱厚照有些不忿道:“為何他們都覺著在王家燒雞鋪子,是朕打了你,朕被你揪下一片頭發,到現在朕還痛著。”
說著,朱厚照竟是把腦袋伸到張浩跟前,讓他去瞧。
痛不痛的看不出來,反正朱厚照腦袋上的確是有一塊缺了一小撮頭發。
提起這個事情,張浩真就有后怕的,但凡朱厚照是個小肚雞腸之人,那他此刻就不知道到了那個犄角旮旯了。
張浩嘿嘿一笑,道:“臣倒是也像世人宣稱是臣打了陛下,可如此陛下臉面何在,當初臣不過只是一個剛走后門去東直門看城門的小旗,堂堂一國之君連個草包都無法取勝,那....”
就是坐了老虎凳喝了辣椒水,都是朱厚照打了他,他只被動挨打,還手都不曾有的。
朱厚照擺擺手,道:“算了,不說了,此事也解釋不清,解釋越多,他們又得上升到朕出宮的事情上去了。”
陪著朱厚照一并受罰,朱厚照對張浩好像更為信任了,說了不少自個兒心中的煩悶。
其中最大的一件事情便是,朱厚照對自己這個皇帝處處被制約的事情頗為不滿。
內閣票擬,之后送到司禮監批紅,最后才會送到他這里來。
但凡他對其中一處關節說些自己的意見,頃刻便會有一大堆人與他之乎者也的解釋一大堆,最后他聽得聽,不聽也得聽。
在段齊的事情上,張浩已經體會到朱厚照的無奈了。
朱厚照既然有這個心思,那一些都好辦了。
張浩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道:“陛下既有鴻鵠之志,那此事必然也就有解決的辦法,臣以為解決這些問題的關鍵,還得是陛下自己處理這些折子,處理之后直接發出,淡化內閣和司禮監的職能,至少是現在的內閣和司禮監,君少臣強出現如此問題也在情理之中,這些臣子或許都是忠臣,其分歧也只是因少主與先帝的風格不甚相同,對一些事情的處理方式不同,對于不同的兩條路很難說哪條路是正確的,哪條路又是錯誤的,對之后所產生的兩條結果都難以確定哪條更好一些。”
朱厚照能與他說這些,便說明朱厚照已開始逐漸信任他了,既是如此,他也便要說一些自己心中的想法。
若是朱厚照認同,那他的飛黃騰達之路也便順暢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