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幽幽重新坐了回去,半晌之后開口問道:“段家村可有習武之人?”
段鴻喜搖頭否認,“不曾有,村中并無尚武之風,從未聽說有人習武,段齊父子更是連刀劍都不曾接觸過,千戶也見了,段齊父子皆較為瘦弱,一對一恐也不是大部分青壯的對手,更別談戴上鐐銬還能殺掉刑部配軍刀的差官了,此事蹊蹺的很。”
段鴻喜所言也著實有理,戴上鐐銬,除非梁山好漢,一般囚徒絕不可能是那些差官的對手。
張浩起疑,自言自語道:“既是如此,那必然是有人所救,若是被人救走,又是何人所救?”
想了半晌,張浩驚呼道:“呀,這肯定是紅陽教余黨所為,刑部那里怎么說?”
徹查紅陽教乃是張浩一手操辦,若真是紅陽教沒肅清,與張浩多少也有些干系。
段鴻喜頓了一下,回道:“刑部定罪說是段齊父子自己殺死差官逃跑的,下發了海捕令個州縣搜查段齊父子,又在段家村安排了人以便在段齊父子潛逃回來后能第一時間抓獲。”
他就說嘛,清剿紅陽教是他一手所辦,現在段齊父子逃跑,即便是石文義那里怎都沒找他說道說道,原來是刑部定了是段齊父子自行逃跑的。
可如此定性未免太過有些匪夷所思了,長眼之人可都能看出其中存在的蹊蹺的。
對刑部的做法,張浩不得而知,現在此事還在刑部運轉他也無從置喙,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抽時間去詢問一下朱厚照了。
停頓了半晌,張浩才又嘆了口氣道:“段齊的事著實也怪我,當初我本以為段齊交代了紅陽教的事情,怎么說來也算是立功了,所犯的最大一個事也只是燒毀了一個木材倉庫,怎么說來,朝廷也不會揪著此事不放,怎知那些朝臣頑固不化非要從重處罰,陛下的面子都不給,若當初能從輕處罰,也不會出現此事了。”
張浩自責,段鴻喜倒是一副理解的態度,道:“此事哪能怪千戶,要怪就怪紅陽教害人不淺,千戶,刑部說是段齊父子是自行殺了差官逃跑的,這怎如此不可信?”
個種原因,張浩也沒想明白,回道:“刑部的人我也沒打過交道,對他們也不甚了解,不過,無論段齊父子是如何逃脫的,一旦被抓皆為重刑,若說是自個兒逃跑,段家村那些無辜入紅陽教的百姓倒也不會被再折騰一遍,不然為盤查紅陽教的事情,他們還需再受一遍罪。”
......
宮中,朱厚照跪了一個時辰起來后的第一時間便是去瞧了劉瑾。
劉瑾躺在床榻上鬼哭狼嚎的鬼叫著,兩個小太監悉心為之涂抹著藥膏。
不知是誰先行瞧見了朱厚照,率先行禮道:“陛下。”
聽到聲音的劉瑾還裝模作樣的要起身,朱厚照上前一把搭在了劉瑾肩傷,關切叮囑道:“劉伴伴,莫要動了,這套虛禮免了吧...”
劉瑾頭發散亂著,額頭上分布著密密麻麻的汗珠,嘴唇處還掛著被牙磕破的血跡,嘶啞著嗓子道:“奴婢這副邋遢樣被陛下瞧到,實乃罪過...”
朱厚照既然都來了,豈能還會再嫌棄劉瑾的邋遢,回道:“劉伴伴是因朕才受了此番苦,劉伴伴忠心朕深有所感,劉伴伴好生養著吧,那些雜事交于下面人去做便是。”
朱厚照這番話說的雖說簡單,但意思卻也是非常明確了,劉瑾今日的這番付出,朱厚照算是記著了,能被皇帝記著的恩,那往后前途自然也就暢通無阻了。
劉瑾蒼白的面上露出一道笑容,道:“謝陛下,奴婢一定盡快養好傷回陛下身邊伺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