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茶館,朱厚照也沒做思尋,隨便點了兩碗茶。
很明顯,朱厚照到此并不是只為了喝茶。
片刻后,便有人將茶送了上來。
朱厚照握著茶碗,也不去喝,有些心不在焉的瞅著茶碗里冒出的熱氣。
又揍了一頓徐永長,張浩的心情好了幾分,端著茶碗小心翼翼的吸溜了一口,道:“正好也渴了,陛下也喝些吧,這茶倒也還可以。”
朱厚照仿佛沒聽到一般,也沒搭理張浩,良久之后出口問道:“天下百姓生活是否皆與老伯所說那般困苦,還是那老伯在誆騙朕?”
朱厚照既然能問出這個問題,那便說明朱厚照有改變此種局面的心思,既是如此張浩也愿回答朱厚照的問題,不過卻也并未給出直白的回答,而是緩和著道:“臣感覺,那老伯所言應當是真的,他又不知陛下身份,何必誆騙與陛下,不過,想來那老伯在千萬百姓中還算好些的了,至少他們還有地可耕種,那些涌入京中討生活的流民,必是連地都沒有的,但凡能有口飯可吃,他們又何必背井離鄉去那份苦。”
流民拖家帶口的出來,那可不是出來旅游的,因不得官府認可,被官差驅逐毆打那是常有的事,除此之外一路上還會遇到各式各樣的惡劣情況,誰都預料不到自己身邊的親人會何時突然沒了。
張浩也只能如此回答了,說的太多了,朱厚照反而不信了。
頓了一下,朱厚照繼而又問道:“他們原先想必應該是有地的吧?他們的地兒去哪了?”
這個問題不用多做考究,張浩便能夠給出答案,要出普通庶民的地去哪了,不用問肯定是被士紳權貴兼并了。
土地兼并可是歷朝歷代中后期避免不了的問題。
張浩放下茶碗,頗衛認真回道:“被如袁唯,徐永長那類人所奪,官官相護,官商勾結,想要侵占普通百姓的土地,容易的不能再容易了,再者說來,士者不納糧,而朝廷的其他用度不能減,那便只能從庶民那里劃,一歲復一歲,不需要納糧的土地越來越多,庶民那里需繳納的賦稅自然也就一年高過一年,有時辛苦一年非但得沒有任何收成不說,還會欠著官府賦稅,沒辦法,只能把地賣給那些士者。”
張浩解釋的頗為清楚,朱厚照又自行考量了半晌,才問道:“難道我大明官吏皆如袁唯,勛戚士紳皆如徐永長嗎?”
這問題可真不好回答,停頓了一下,張浩才微微一笑回道:“肯定不是,首先臣肯定不會是袁唯,徐永長之流的。”
對張浩這個不算認真的回答,朱厚照不再繼續詢問這個問題,端起茶杯道:“先喝茶。”
朱厚照既然不再多問了,那張浩也便不再多說了,順著朱厚照的話,直接端起來茶杯,道:“好,陛下請...”
喝了茶,歇息了幾炷香,朱厚照心情看起來好了許多,起身笑嘻嘻地道:“走,回去!”
一路陪著朱厚照回宮,才剛回去,朱厚照竟是直接出言,道:“朕這里不需你了,小耗子,你去忙吧。”
朱厚照既已如此說了,那張浩也不再多言,直接拱手道:“臣告退!”
東直門的那個事情,著實還得留與朱厚照時間讓他好生考慮一下才是。
張浩從宮中出來后,便回了呂家溝。
沒特殊情況,他是肯定不會回安鄉伯府的。
呂三,安大茂和段鴻喜正閑聊著朱厚照。
對于他們來說,這可是個天大的事,若不是張浩的緣故,他們哪有資格見到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