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再被重用也會被那些寒辛苦讀好不容易才混到京官位置上的大臣所不恥的。
有太監勒令跪下時,也就是有三三兩兩之人跪了下來。
當然,這三三兩兩之人自是包括依仗劉瑾爬上內閣大學士位置的焦芳。
焦芳跪下后,還不忘拉扯一旁的李東陽,招呼道:“李公,劉公公也是為了朝堂清明,為了大局,李公就暫且委屈一下吧。”
李東陽作為前朝內閣大學士之一,又頗具才名,對焦芳這樣投機取巧之徒很是看不上眼。
別看同為內閣大學士,私下卻很少相談。
“李公,李公...”
又拉扯了幾下,李東陽這才終于咬牙跪了下去。
“李公,這就對了嘛,識時務者為俊杰,劉公公現深受陛下寵幸,便莫要與他硬碰硬了自找苦頭吃了,陛下雖年少,卻剛斷,很難聽進勸告,與其如此還不如先做周璇。”
焦芳喋喋不休的說了一大堆,李東陽就好像沒聽到一般充耳不聞。
“跪下...”
另一邊,已經有太監找來了木棍,對不愿跪下大臣毆打了。
這些大臣都是些文弱書生,怎是那些如狼似虎東西廠番子的對手。
幾棍下去,不少大臣迫于其淫威已經開始陸續跪了下去。
即便有不愿屈服的剛烈之臣在挨了幾棍變得頭破血流后也無力反抗了。
所有大臣全都跪下后,劉瑾緊接著便高聲斥責道:“還是沒人承認嗎?”
不用說,這個時候凡是有人敢站出來,定會血灑當場的。
寫這份文書的人最起初的目的或許是為了引起皇帝的重視,也或許是為了在群臣中制造聲勢。
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總歸是沒做好就此犧牲的準備。
因而劉瑾接連喊了幾聲,無一人站出來承認。
劉瑾更為生氣,怒氣沖沖吩咐道:“就讓他們在此跪著,今日此事若搞不出一個結果來,任何人不準起來。”
站在群臣最后面的張浩,冷艷瞧著這一切。
在劉瑾正要離開直接,張浩從跪著的群臣身旁走至劉瑾身邊,喊道:“劉公公...”
劉瑾對張浩一直就沒好臉色,前些時日為了裝個樣子,還做個表面功夫,最近這些時日隨著雙方的沖突加劇,不僅樣子懶得裝,而且態度還越發變得仇視了。
“何事?”劉瑾語氣冰冷,不快地問了一聲。
劉瑾態度不好,張浩也板著臉,沉聲道:“劉公公,能進入此處的大臣皆是國之重臣,且這些大臣都掌握著朝廷中樞,把他們留于此處,朝廷公務由誰處置?”
張浩如此說完全就是實情,把這些大臣留在此處,那還處置公務了嗎?
最關鍵不過只是一個歷屬宦官之過錯的文書,也不是什么大事。
若碰到開明皇帝,大臣當面指著鼻子罵也不至于活罪的。
劉瑾如此做,豈不是給朱厚照招黑。
張浩只說了一句,劉瑾更為不滿,瞇著眼睛,沉聲問道:“對了,剛才張指揮使也在此處,這文書莫非是張指揮使所留?”
焦芳在所有大臣的最前方,把張浩和劉瑾雙方之間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搶在張浩面前開口,道:“張指揮使,你若怕眾位同僚無法處置公務早些承認了便是,不可因一人之錯讓這么多大臣陪著你一塊受罪!”
這狗東西,這是認定是他留的這份文書了?
不是他做的事情,他不會承認,也不會讓人白賴到自己身上來的。
“滾!”
當著那么多大臣的面,張浩絲毫情面沒留,罵道:“若是我,我絕不會這么偷摸寫這個東西,我會直接把此物灑在京師的鬧市當中,讓天下人皆都知曉才可暢快。”
說著,張浩轉而微微一笑,沖著劉瑾問道:“若真是這樣的話,劉公公不會把京師百姓都殺光吧?”
不知馬永成是想賣弄一下,還是腦子不夠用,竟接著張浩之言,昂首挺胸地回道:“那有何不可?”
不等張浩擠兌,劉瑾一巴掌打下去,罵道:“沒腦子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