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朱宸濠的同意,彭仁帶著二十人直接沿著錦衣衛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由于有張浩的提前應允,因而彭仁帶出去的都是寧王府的普通家丁。
這些人平日里替朱宸濠做這些暗地里的事情,算作是打手類型的,他們并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對付普通百姓可行,可若真正拉到戰場那還真就夠嗆。
彭仁帶著這些人一路歇了幾次,終于在第二日太陽落山的時候追到了影子。
“彭先生,咱何時間動手?”家丁中領頭的王狗兒問道。
彭仁從京師趕回南昌,一下都不曾歇息,又從南昌追了出來,早就累的虛脫了,灌了口酒,道:“等待天黑他們睡下之后再動手吧,雖有東山伯保證,但也得注意著些,不然若被抓到把柄的話,王爺那里也不好弄的。”
王狗兒搶些東西在行,做這種需要動腦筋的事情他可就無能為力了。
對彭仁的安排也沒多言,直接應道:“那行,我找兄弟弄些柴火咱弄些東西吃,一天沒吃飯,兄弟早就餓的不行了。”
他們現在與錦衣衛的距離完全可用近在咫尺來形容了,說話都不敢大聲,還燒火?怕錦衣衛發現不了?
彭仁眼中的輕蔑一掃而過,冷聲道:“不能燒火,再告訴所有人不可亂竄,就在原地隨便吃些干糧,等解決了這個事情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王狗兒雖嫌棄彭仁書生出生,但礙于其王府首席幕僚的身份從不敢在其面前放肆,不滿回道:“知道了,小人會通知兄弟們的。”
另一邊,陳同和羅光選擇好了宿營的地方后,便吩咐一眾校尉升起了篝火。
他們可是光明正大押送犯人的,自然也是能夠光明正大生火的。
羅光坐在篝火前,瞅著囚車里面的劉聰,道:“那么點兒個孩子手無縛雞之力怎就變成弒父了的兇徒了?江西提刑按察使是怎么搞的?你說咱要不派個人去調查一下。”
陳同湊近羅光,低聲道:“你不覺此事之中存有蹊蹺嗎?無論是胡世寧還是劉聰都不需咱錦衣衛來押人吧?為何不僅派了錦衣衛,而且還是讓咱二人親自來呢?咱兩個自認為也深得指揮使重用吧?”
這話絕對是實情,在錦衣衛中,他們兩個幾乎就是張浩的左膀右臂,錦衣衛中的重要事情都是由他們去做的。
羅光附和道:“對啊,為何呢?”
陳同往遠一坐,道:“誰知道呢,指揮使干的都是大事,咱可猜不到,反正指揮使讓我們做什么我們便做什么,讓我們把這兩人平平安安的押送回京師,我們便平平安安的押送回去。”
陳同和羅光一直受張浩重用最關鍵的一個優點是,他們對張浩的命令不打折扣,不該問的也不會過多追問。
“對,指揮使預料還是挺準確的,指揮使說咱到了南昌,寧王會刻意結交的,事實如何,竟請咱們吃了酒,咱區區千戶,入了寧王的眼就有些蹊蹺,指揮使還說,會有人半路刺殺胡世寧的,剛出江西,還很是危險的,得多家注意著,前半夜你守,后半夜我來守,咱輪著授守夜,定不能放松警惕。”羅廣道。
對此,陳同也沒任何意見,附和道:“嗯,就這樣,酒估計燙好了,我去給他們送些過去暖暖身子。”
陳同起身從一個燙著酒的篝火前倒了兩碗,先走至胡世寧跟前,道:“喝些吧,暖和些。”
胡世寧倒是硬氣,直接打翻在地,道:“誰喝你們的,有本事餓死老夫,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們指揮使張浩與朱宸濠常有密信往來,要么你別讓老夫進京,不然老夫一旦進京定狀告張浩勾結亂臣賊子,企圖犯上作亂。”
嚷嚷的如此大聲,十里地都能聽到。
一旁的羅光,憤憤走上前拉開陳同,道:“好心當成驢肝肺,別給他吃,餓著他。”
走的時候,又沖著邊上的劉聰沒好氣地問道:“你呢?你吃嗎?”
劉聰現在完全把胡世寧當成了主心骨,胡世寧不遲,劉聰當然也不會吃的,一扭頭冷哼一聲,回道:“不吃。”
陳同也是滿是怒氣,抓起酒壇和牢車上面被胡世寧打掉的碗,道:“不吃餓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