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在出宮幾個時辰后,內閣大學士李東陽出現在了暖閣外面。
現在文淵閣只剩下了李東陽一人,事無巨細都得他操心,累自是不用多說。
“老夫要見陛下,煩勞通報一聲吧。”
門口守著的內伺從李東陽過來的時候便有些驚慌,當提及要見朱厚照,更是慌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身體欠佳,對,陛下身體欠佳,請李公稍后再來吧。”
瞧那樣子,明顯就是新找的借口。
李東陽沒有離開的打算,繼續逼問道:“身體欠佳當找太醫,老夫怎不見有太醫來診治?”
“這...”內伺心虛之下更加無言以對。
“滾開,老夫有急事,耽誤了朝廷大事,你耽擱的起嗎?”
李東陽越過那內伺,直接推門而入。
內伺緊隨李東陽身后,阻攔不及,只能追著喊道:“李公,李公...”
瞅著房間內空無一人,李東陽有種被戲耍的感覺,轉身逼問著那內伺,追問道:“陛下呢?你不是說陛下身體欠佳,人呢?”
都已經這個時候,明顯隱瞞不住了,小內伺顫顫巍巍回道:“陛下出宮了。”
“又出宮了?”李東陽驚呼一聲,道:“去哪了?還不派人把陛下找回來,千金之軀怎可隨意往來市井。”
小內伺臉上皆是凄慘的笑意,低頭道:“陛下出征了,已走了幾個時辰,怕是找不回來了。”
“什么?”
這次,李東陽直接把手中的折子皆都摔落在地,道:“出征?何處有戰事,需陛下御駕親征。”
這個問題,小內伺明顯回答不上來。
瞅著小內伺無言以對,李東陽也不再為難一個本就不知曉情況的人,抬腳就走,走了幾步實在氣急,抬手指著那小內伺,道:“陛下出宮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便等著掉腦袋吧。”
小內伺臉上的凄慘都快哭出來了。
他不過是一個人微言輕的宦官罷了,皇帝要去哪,他能管得了嗎?
前有皇帝叮囑不準泄露,這又有人威脅掉腦袋。
瞬間感覺做人好難啊。
李東陽威脅了一番早就嚇得無所應對的小內伺,隨之便去了仁壽宮。
雖說后宮不得干政,但碰到這種不靠譜,隨時溜出宮的皇帝還得是請說話有風之人做主的。
畢竟百善孝為先,即便是皇帝,老娘還是有資格管束一下的。
“陛下,東暖閣的小內伺說陛下出征去了。”
正做著女紅的張太后聽聞李東陽的匯報,一針扎在了自己手上,頓時殷紅的血跡冒了出來。
一旁的宮女隨之幫著擦拭。
張太后卻也壓根顧不上,忙不迭起身,道:“現在可有戰事?”
李東陽作為內閣大學士,算是掌握著朝堂的中樞,有無戰事可是一清二楚的。
“并無戰事,。”李東陽回答的干脆。
“那皇帝?莫不是要去北邊,與韃靼...”
韃靼雖被大明壓著,卻也是一大勁敵。
若想與韃靼開戰,沒有幾年的萬全準備根本就沒有取勝的可能。
土木堡的慘痛教訓可是足以引以為戒的。
張太后緊張,李東陽趕忙解釋道:“陛下應是去了南邊。”
“南邊有何事?”張太后問道。
后宮不得干政,已問到了這個份上,不說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