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好不容易排到了這里,若真為了口腹之欲去買饅頭,等他們回來了沒人承認他們現在站著的位置了。
瞅了一眼后面不見尾的隊伍,想要回懟之人皆閉了嘴。
閉了嘴,卻也拿不出五十文買饅頭。
在他們身上帶著的那些銀錢皆是主家托付買酒具的,不說不夠買五十文高價錢的饅頭了,即便是夠卻也無權為自己花費的。
“買不買?買不買?”
張鶴齡府上的家仆端著饅頭從堆首走到了隊尾,只有零星幾人買了高價饅頭。
家仆端著一盆饅頭返回商鋪,報道:“老爺,沒幾個買的,這是他們的錢。”
瞅著家仆手里連一貫錢都不到,張鶴齡臉色自是也沒好到哪里去,罵道:“窮鬼,十個銅板的酒具能買,五十個銅板的饅頭卻買不起了,行了,不買餓著去,你在這里守著,有人再買,六十個銅板,少一個都不行。”
安排了人手,張鶴齡直接回了府。
現在鋪子里也沒什么事情了,待著也找不到事情做。
.....
于家。
家主于富,次子于雙,戶部侍郎劉神,禮部侍郎嚴連,都察院御史周方,卞輝。
幾人相聚在正廳。
“東山那玻璃酒具著實極為精美,平時觀賞無任何雜質,晶瑩剔透,可若是倒入特有的水邊會呈現出不一樣的景物來,杯弓蛇影原本以為只存在于書本,倒是沒成想竟還真能弄出來。”
“是啊,聽聞這些東西都是張浩一人鼓搗出來的,別說,張浩膽子不大,弄這些奇技淫巧倒真有些本事。”
“不知你們誰買來了?家父花了五百銅錢搞來了一個,聽說一貫銅錢購買者還不少。”
“家兄倒是也有個,不過好像是花了一貫銅錢。”
“家兄托人搞了幾道手菜買來了一個,花了三貫,不過這三貫花的倒也值,倒上茶水后竟是一朵牡丹花,這個錢倒也不算冤枉。”
“這么說來,你們都買上了?”
“怎么?嚴兄沒買到?”
“沒有,家父得知消息后,即刻派人去買了,還給出了五貫銅錢,卻是無一人愿意賣的,不過,家父已經遣了十幾個家仆都去排著了,有幾個還挺靠前的,應當能落個。”
于家生意做得大,而且于雙雖說年輕,卻也前途無量,幾家皆以于家為首。
“于兄,接下來如何做,還請于家主直言,在下也好明確轉達家兄。”
說這話的乃是御史周方。
周方年紀與于富差不多,雖也是周家嫡系子弟,卻不是長子。
周家商賈傳家,買賣當然是要交給長子,周方自小被培養走仕途,一直到而立之年才中了舉,后來以縣官一步步鋪到了京官。
做京官能為家族提供的便利會更多,自然家族也會愿意花這個錢。
“是啊,現在這種情況彈劾張鶴齡嗎?這個酒具就是他商鋪賣出來的。”
這次說話的乃是卞輝。
卞輝從其大父那一輩便是旁支,只因嫡系人丁不旺,他作為旁支才有幸被挑選出來往仕途的方向培養。
卞輝雖也考了幾年,卻也是考中了進士以正常升遷做了都察院御史的。
于雙一路暢通無阻考中進士進了翰林院,頭腦自是不會差,周方和卞輝出口詢問后,他便站出來分析道:“這種酒具如此精美,不說只賣十個銅板,就是十兩銀子都有人買,這可是一筆暴利,張浩不僅膽小如鼠,而且還傻的要命,他既然愿十個銅板賣出,那我們加緊買進便是,多做儲備,將來一定能夠大賺一筆的,至于彈劾張浩,張鶴齡,這不過小事爾,能夠賺錢才是硬道理。”
于雙開口,于富很快便提出了支持,道:“對,各家先派出人手把那些酒具都買進。”
于家父子提出意見后,其他人也未反駁。
嚴連聽聞后,更是直接道:“家父打聽說,這些酒具并不多,咱們先買進,等到張浩那里沒有的時候,我們再售出,只要我們手中的足夠多,那我們便能夠占據主導地位,到時候,杜鰲少銀子那可都要由我們說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