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人如何接著倭寇襲擾的借口把朝廷的東西運轉到自己腰包,即便沒有實實在在的證據也都能夠猜想到一些。
更別說,現在張浩已經掌握了實實在在的證據。
就他們這些人以為自己的私下做的那些勾當還沒被人發覺,殊不知他們現在上躥下跳的就與一個跳梁小丑無疑。
張浩起身,往前走了幾步,笑呵呵道:“各位的難處本官自是能夠體諒,既然官府拿不出錢來,那便從民間拿吧,不過,本官剛到此處對這里的情況不甚了解,還需各位出力,各州府主官親自主持商戶募捐,每地務必拿出三萬兩銀子,銅錢也可暫代,不過,大明寶鈔便除外了。”
現在大明寶鈔就跟廢紙似的,若真淘換來十萬兩大明寶鈔的話,怕是只剩下擦屁股的作用了。
簡單叮囑一番,就在一眾官員竊竊私語之時,張浩最后又補充道:“告訴爾等一句話,只準從家中田地五十畝,手中商鋪三間以上家中募捐,誰若敢從普通庶民,甚至一般殷實人家湊數,可別怪本官手中的天子劍不講情面,還可告訴你們一句話,此乃平倭的關鍵時期,本官也不怕再嘗試一下太祖爺懲治欺壓百姓官吏之法。”
雖說已經有許久不曾用洪武朝那種酷刑懲治過貪官污吏了,但饒是誰也不敢說一句老朱那刑罰不對。
既無人敢說,在這個特殊時期用一些也沒有什么不妥。
如此威脅也是為了告訴這些人,別妄想著為對那些與他們有往來的商賈網開一面,便剛朝那些無依無靠庶民身上挪對。
現在形如此之計,雖說是為了平倭。
但普通庶民卻是當不起這么折騰,被這些人折騰一番,即便倭寇將來平定了,他們怕是也很難恢復過來的。
張浩命令出口,這些人還未說話,便又叮囑道:“由于時間緊急,也就只能給你們三日時間了,對了,本官的名帖昨個兒便送去了,但凡你們能把本官這個欽差放在嚴厲,便不會耽擱到中午才來,今日便開始算一日,后日過了子時,本官便親自遣人去拿銀子,到了那個時候,你們若是不能湊上銀子,可別怪本官了。”
丟下這句話,張浩也懶得再與這些人啰嗦,直接便踏出了千戶所。
讓這些人從那些商賈手里拿錢,也算是在挑起他們之間的矛盾。
三萬兩對于那些商賈來講雖不算是個大數目,但對于那些鐵公雞來講卻猶如喝血吃肉,又豈會痛痛快快拿出來。
當初的時候,他還想著平倭所有事情先由東山商行負責。
到了地方想起各州府官吏和商賈之間的串聯便想出了這個計策。
如此一來不僅可以輕松的解決平倭之時的所有吃喝拉撒,而且還可在官吏和商賈之間橫亙進去一根刺。
這算的上是極好的一個計策了。
從千戶所出來,負責招人的崔廣便報道:“指揮使,昨日一整日我們的人穿遍大街小巷去宣傳平倭之事,卻無一人來報名的,接下來該怎么辦?”
沒人來,說明沒人信任他們。
再者說了,他們剛到便打了那么一場丟人的仗,又怎能有人相信他們平倭能夠取勝。
張浩擺擺手,道:“這個事情先別急了,等等京中的飛球吧,飛球不到,即便召集起兵丁來也無濟于事。”
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張浩總不能遣人上人家家中拉人去。
另一邊,張浩剛走,千戶所的一眾州府主官也都起身紛紛離開。
這些人離開千戶所后,便都擠眉弄眼的協商了自己的想法。
不管這些人最后到底會如何做,反正說出口的皆都是不籌集,就不籌,看你咋的。
刑宣年沒走多久便回了自己府衙,剛一座定便與急沖沖趕來的師爺相德海抱怨道:“張浩出了個毒計,讓我們這些人籌集用于抗倭的糧錢,每地三萬兩,三日內上交,今日已算一日了。”
“什么?這可是得罪人的事情,那些大的商賈經常上交孝敬,若是真交,怕也是只能從普通庶民以及一般商家中收取了,寧波人口還算可以,應該沒問題呢的。”
“張浩對此也有規定,務必是田地五十畝或者是鋪子三家以上的。”
“那...”
“算了,愛咋就咋的,本官還就不交了,他能把本官怎樣,他抗倭不成拍拍屁股走了,本官還要在這里繼續為官呢,若得罪了那些商賈,本官連口湯都喝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