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工對皇帝更多的也只是提議之權,皇帝聽了那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可若是皇帝不聽的話,那再好的提議與放屁也沒什么區別。
楊廷和的建議沒能得到朱厚照的肯定,在和梁儲從房間中出來之際自是心情不甚美麗。
“陛下對張浩之言越發聽之任之了,如此下去,整個朝中之事怕也只能是任由張浩做主了。”
楊廷和這話的意思倒顯得朱厚照自己無法思考了似的。
“陛下那里聽不進去,張浩那里怕也是不會聽的,不然尋一下安鄉伯,請安鄉伯出面勸說一下張浩,再有張浩去勸勸陛下,若是張浩說的話,此事怕是有門了。”梁儲提議道。
以往楊廷和這些人雖不愿與張景寧勛戚身份的人打交道,但現在為了浙閩之地的利益,不打交道怕也不行了。
楊廷和也沒多做考量,直接道:“好吧,現在也唯有如此了。”
張景寧這些時日一直忙著打磨一支能夠在海上巡邏機動性的海軍,對選官的這些事情一直都不曾關注過,聽楊廷和言說之后才知曉,選拔出來的官員皆是出自東山書院。
“安鄉伯,如今選拔出來的官吏解釋出自東山書院這就不說了,這些人不曾以科舉入仕,不少人還都是科舉落選之后的,如此之多的人一下子都充進浙閩兩地,他們又如何能夠做好分內之事?倭寇肅清,浙閩如此局面著實不易啊。”
大家都是聰明人,楊廷和說這話的意思,簡單一想也就能夠想明白了。
張景寧一直低頭喝著茶,在楊廷和沒有明明確確說明白他此番前來的用意之時,他是絕對不會主動多說話的。
張景寧不說話,楊廷和只能道:“現如今陛下寵信忠義侯,請安鄉伯能適當勸一下忠義侯在此事之上多勸勸陛下,安鄉伯應該也能夠就明白,樹大招風啊,現如今的忠義侯已然是風頭正盛無人可比了,若再在浙閩之地都安排上自己人,那朝中不滿之人定會是與日俱增的,到時候忠義侯也怕是無力與這些人為敵的。”
這下楊廷和的用意,張景寧也算是聽明白了。
浙閩之地若被東山書院的學生把持,那他們這些文人在那里了就沒有任何話語權了。
意思雖清楚,但面上卻也并未直接否認,笑著道:“楊公此言在理,那孩子年輕辦事難免會莽撞,不計后果,這樣吧,某去勸勸,不知楊公有方法緩解這一問題?”
楊廷和不愿讓浙閩之地皆是東山書院的學生,那必然是已然想到自己的辦法了。
張景寧的問題才剛出口,楊廷和沒做任何停留,直接便道:“老夫計劃在浙閩增加巡撫,用來節制浙閩之事。”
這巡撫權力多大,不用說都顯而易見。
這樣的巡撫一旦設立,不但不會讓浙閩之地安穩,各式各樣的問題反而會愈演愈烈的。
楊廷和他們這些人在官場之上混了這么多年了,難道就看不出這個問題來?
怕是著急借著這個巡撫繼續控制浙閩兩地,同時也控制浙閩之地的這些官員的。
張景寧心中鄙夷罵娘,卻也不能在楊廷和面前多家表露,微微一笑,回道:“這倒是可行,楊公的意思某明白了,某與犬子說上一聲,讓他與陛下說說,不過這個事情還得陛下拿主意的。”
答應的痛快,同時也給了自己迂回的選擇。
楊廷和也總不能逼著張景寧直接應答下來。
再者說了,即便應答還不興人家沒辦到嗎?
“好,那便有勞安鄉伯了。”
楊廷和和梁儲把事情的來意說明白之后,直接拱手離開。
二人走了之后,張景寧罵了一聲,并沒有喊張浩過來的打算。
他是明白樹大招風的道理,可現在不少事情都是張浩一手在草包,最關鍵的是朱厚照還支持。
難道張浩要中途改變想法,再把楊廷和這些文臣加上。
若真如此做了的話,那張浩這段時間的努力還有和意義。
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這個時候前面無論是刀山還是火海,都必須得闖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