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的旨意擺在那里,楊廷和他們心中即便再有不愿也說不出什么來。
從北鎮撫司衙門出來,有人這才直接詢問道:“楊公,現在該如何辦?寶鈔發行沒即便時間便變成了廢紙,若再發行寶鈔其結果怕是也不見得會好到哪里去的。”
其實,這話說的并不是沒有道理,寶鈔發行沒多久就變成了如廢紙一般了,雖說暫時在一段時間之內緩解了銅錢和金銀稀少的弊端,但寶鈔貶值對經濟市場也是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破壞的。
最關鍵的是,寶鈔是由朝廷發行,寶鈔的貶值也是對朝廷公信力的破壞。
楊廷和沉思片刻并沒多言,直接甩袖回了自己的公房。
回到公房后,楊廷和便背過李東陽不知與梁儲密謀了些什么事情,當日晚上的時候,郭太醫竟是又鬼鬼祟祟出現在了楊廷和家中。
郭太醫在從楊廷和家中出來的時候,腳步虛浮,冷汗連連明顯是心中藏了不小的事情。
回到自個兒家,郭太醫就依舊恍恍惚惚的。
朱厚照自病了之后,郭太醫這些在太醫院有些能力的太醫都打著鋪蓋卷住進了宮中,對郭太醫突然回來,妻子有些詫異,問道:“你怎么回來了?是宮中出了什么事兒嗎?”
郭太醫回了家,意識還不知在哪里神游,仿佛沒聽到妻子的問話一般,耷拉著腦袋,徑直回了房。
回房之后,鞋也沒脫,直接仰天躺在了床榻之上。
妻子瞧著郭郎中這般有些擔憂,直接追了進去,繼續問道:“是不是宮中那位?”
郭太醫正煩心著,不愿回答,妻子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被煩的不行后,郭太醫直接直接起身扒拉開妻子,罵道:“婦道人家懂個什么,那逆子呢?把他喊進來。”
一聽郭太醫這么說,妻子轉而又搬住下巴問道:“是恪兒的事兒?是有人又抓住恪兒的把柄不放了?”
郭太醫心中煩悶不愿過多搭理妻子,扯著嗓門吼道:“讓你去你便去,哪那么多廢話呢。”
郭太醫發了脾氣,妻子扭嘴道:“去就去,又生哪門子氣。”
很快,一個年輕人出現在了郭太醫面前。
妻子本想在一旁聽聽父子兩人的對話,沒成想郭太醫一個不懷好意的眼神投過去直接呵斥而走。
屋子里只剩下父子兩人時,郭恪本以為會被父親責罵。
沒想到等來的卻是父親讓他去關門的沙啞聲音。
門合上,郭恪小心翼翼地問道:“父親,怎么了?”
郭郎中沒再苛責兒子,只是憤憤然地罵道:“都是些偽君子,平日里滿嘴的仁義道德,做起事兒一個個皆都骯臟不堪。”
郭郎中發泄了許久,郭恪也不敢詢問。
片刻過后,瞅著郭郎中心情差不多好了些,郭恪這才問道:“爹,到底怎么了。”
把兒子喊來就是要說事情的前因后果的,只是心中的火氣實在太大,實在是忍不住抱怨幾句。
發泄過后,對兒子所擔心的問題這才開口道:“楊廷和等人要弒君,以你的事情逼著我來操作。”
郭恪畢竟年輕,沒擔當過大事,聽聞這個事情大吃一驚,驚呼道:“什么?”
對兒子的驚疑,郭郎中沒再過分苛責,道:“咱家祖祖輩輩都是給人治病的,朝中那些個事情你爹也不清楚,不愿怎么說,就忠義侯現在所做的這個事情造福了大明大部分百姓,很多流離失所的流民都在東山安了家,從這點之上陛下支持忠義侯并無任何不妥。”
郭恪自小跟著郭郎中學醫,也算是識字的,自也不是愚笨之人。
郭郎中開口,郭恪道:“陛下支持忠義侯,而忠義侯支持的乃是庶民,單單一個酒具就坑了多少商賈官宦的家財,聽聞這些人抵押在東山商行的鋪子和田產皆都是普通庶民在使用,楊廷和等人要弒君就是引文這個吧?”
楊廷和早就已經尋過郭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