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個問題郭太醫早就已經想明白了,冷哼一聲道:“不是這個還是哪個?自古聽過死諫的,還從不曾聽過因君主治國想法與君主不合就要弒君的,恪兒,你也長大了,爹決定了,這個事情爹得去告訴忠義侯去,事情若是辦成,爹便求忠義侯從輕降罪,事情若是一旦被楊廷和掌握先機,那咱們家可也就不得好死了,到時候,楊廷和那些人再號召門生故吏編排上幾項罪名,那我們家世世代代就不能翻身了。”
郭恪治死人也并非故意,他雖說不是什么醫者父母心的神醫,卻也熱愛自己所做的事情,希望自己去治病救人,絕沒有什么害人的心思。
碰到這種大是大非的事情,還是很容易能夠選擇出一條正確的道路的。
“爹,兒子明白,兒子愿與爹一塊共進退,爹若真的弒君了,到時候若被追查到證據,楊廷和那些人肯定不會擔保的,到那時候不僅大明富庶不在,我們依舊難逃一死,任由楊廷和那些人擺布,無疑是再與虎謀皮。”
父子兩商量妥當后,兩人第一時間便去見了張浩。
張浩并非不去管朱厚照,他之所以抓緊把股票之類的這些事情提上議程,是因為擔心楊廷和等人會趁著朱厚照昏迷的這段時間對這個事情下手。
一方面,朱厚照待在豹房又有張永照顧著,基本上不會出什么事情。
另一方面,他著手處置東山的那些事情。
兩件事情哪件都不耽誤,也算是兩全其美了。
他知曉歷史上的朱厚照在平寧王叛亂回程的時候被楊廷和等人所謀殺。
雖說這是野史,可他已經對此事防備了,怎么都沒想到,楊廷和竟還敢收買朱厚照身邊的人再搞謀殺。
聽了郭太醫的主動招供,張浩憤怒肯定是有的。
楊廷和等人真是夠了,就這么想換個皇帝不成啊。
“忠義侯,在下說的都是實話,在下先前只是聽楊廷和的吩咐減輕了對陛下藥的用量,其余也沒做什么事情,今日楊廷和又找到了在下,讓在下在陛下身上用些不易察覺的毒藥,在下考慮這是個誅九族的大事,實在不敢貿然動手。”
張浩表面上保持淡然,手指不斷敲擊著桌面,郭太醫的心也隨著張浩的不斷敲擊變得驚慌不已的。
片刻后,張浩主動開口,一本正經問道:“本侯只要你一句實話,陛下的病你到底能不能治療?”
郭太醫不知是因為張浩逼問而害怕,而是本身沒什么把握,忐忑不安,一句完整的話也難以表述出來。
張浩不再糾結,轉身與身后的陳同,道:“馬上著手招募天下名醫為陛下治病,聲勢莫要太大,悄悄進行,莫要把陛下的病情泄露出去。”
“是,屬下明白。”
陳同跟著張浩那么久了,一些事情之上的分寸還是知曉的。
“忠義侯,那在下呢?”郭太醫問道。
現在從郭太醫口中知曉楊廷和要謀殺朱厚照之事只是有了人證而已。
關鍵的還是得抓到關鍵性的證據才是,不然的話,以楊廷和那些人的威望以及身份錦衣衛怕是會落下誣陷的把柄。
張浩沉思了一下,這才道:“這樣吧,你便裝作什么事情都沒發生,本侯將會密切關注楊廷和等人的動靜,一旦他去找你,本侯定把他抓個現行,到時定不會讓他有抵賴的余地。”
郭太醫自決定去找張浩起便沒有什么選擇的余地了。
對張浩的這個安排也只能是點頭應允,道:“好,在下聽憑忠義侯吩咐。”
郭太醫才離開,張太后身邊的內伺便匆匆找了過來。
張太后是朱厚照母親,自是希望朱厚照好。
而張浩所有的榮華富貴都集中在朱厚照一人身上,也是希望朱厚照能夠痊愈的。
憑借著如此一個共同目標,張太后和張浩現在可是一個陣營的戰友。
瞅到張太后身旁的內伺訊過來,張浩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緊張的。
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處于異常嚴峻的時候,稍微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造成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