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書馬文升從昨夜回去后就連夜修訂了考成法,然后就只睡了一個更次,但他依舊是精神飽滿,第二天也就是今日就趕去了吏部與焦芳一起聯合文選司做對考成法的最后修訂。
而吏部的官員也都很是積極配合馬文升和焦芳的安排,因為他們都知道馬文升和焦芳是即將入閣的人,甚至只要內閣原三閣臣一退,馬文升就即將成為首輔。
而馬文升和焦芳自己也這么認為,因而都是躊躇滿志,甚至馬文升也覺得自己一定會當上首輔,一改大明首輔自李賢以后閣臣只能從清流翰林出的陳規。
除此之外,兵部尚書許進也同馬文升一樣,對兵部武官的考成方式也連夜做了修訂。
因而當司禮監的傳奉官來宣布三人進宮時,三人都以為應該是內閣劉健等人辭官的奏疏到了,他們應該是進宮聽旨入內閣辦事的,所以三人依舊還是很興奮的。
朱厚照直接在司禮監召見了這三位文官,畢竟以后隆宗門這里不只是掛司禮監的牌子還得掛內閣的牌子。
朱厚照一看見這三名文官都精神抖擻的跟要上戰場的將軍一樣似乎都年輕了十幾歲,甚至情緒控制能力比較差的焦芳都開始露出了笑意,便說道:
“先不要高興的太早,事情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簡單,劉健、李東陽、謝遷這三人,只有兩個上了辭官疏,李東陽沒有辭官。”
朱厚照這句話一出,猶如在三人臉上各打了一記耳光,三人皆震驚不已,尤其是吏部尚書馬文升,他知道李東陽不辭官,他期盼已久的首輔之位依舊不會屬于自己。
而素來性格直率的焦芳直接哼了一聲:“這李東陽緣何臉皮如此厚!”
許進也很是無語地說道:“陛下,看來,我們這位李閣臣是等劉健辭官好他好當首輔,可謂是權欲熏心之輩也!”
“這個變數是始料未及的,但這并不能改變朕要銳意革新的決心,但在除掉李東陽之前,你們三個人中只能有兩個入閣了,然后便是馬愛卿,你還是要入內閣的,朕可以加你三公之位,下明旨讓你坐內閣之首位”。
朱厚照沒有心情去評價李東陽怎么樣,只說著正事。
而馬文升卻匍匐了在地上,語氣帶著一絲決絕和遺憾,說道:“臣謝陛下厚愛,為不亂了規矩,臣可以位于李賓之(李東陽字賓之)之下”。
既然馬文升拒絕,朱厚照也沒再多言,而是看向了許進:“許愛卿,你就暫且不入閣,兵部依舊還需要你擔著,楊一清繼續任陜西巡撫,畢竟小王子也常騷擾陜西一帶,那里也需要一能吏坐鎮。”
許進雖然有些失落,但也不是不能忍受之人,見皇帝陛下朱厚照如此說,便忙拱手稱是。
朱厚照見此便向許進點了點頭,然后看向了焦芳:“焦愛卿,你與馬文升依舊入閣。”
“臣謝陛下隆恩!”
焦芳忙行了大禮。
朱厚照見此便看向了劉瑾:“劉瑾,先將內閣首輔劉健與東閣大學士謝遷的辭官疏批紅,準予其辭官歸鄉。”
“是!”
劉瑾應了一聲,便拿起朱筆在奏疏批了起來,本來劉瑾是一直期盼著這一刻到來,期盼著自己朱筆一落就讓平時高高在上的內閣閣臣被罷黜的爽快感。
但此刻,劉瑾沒有絲毫的快感,只因為擺在他眼前的辭官奏疏不是三封而是兩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