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兵部則在核定收復河套后需要多少官兵防守。
大理寺少卿董恬倒是在正德五年的中秋來臨前夕上了一道奏疏,言叛軍勢大,陛下當立即遣派重臣掛帥出征,以平邊患。
朱厚照收到這封奏疏后自然啞然失笑,他只讓內閣票擬,先準其奏,讓內閣廷議,決定讓誰掛帥出征。
很快,內閣廷議結果擺在了朱厚照面前,廷議結果卻是啟用楊一清總制軍務、涇陽伯神英為總兵官,太監魏彬監軍。
朱厚照自然不是真的要讓這些人領兵出征,他只是想看看,暗地里是誰這么急著想建功立業,急著想上位。
楊一清?
朱厚照記得歷史上就是楊一清和張永借著這次掛帥出征安化王而與張永密謀除掉劉瑾的。
不過在這一世,張永早已被伏誅。
而劉瑾因為自己這個皇帝讓馬文升、焦芳等文官替他背了些黑鍋,使得劉瑾這個司禮監掌印在這個世界里不是那么遭人恨,最多被罵成與奸臣沆瀣一氣,如同歷史上萬歷時期的馮保一樣。
朱厚照現在開始習慣去琢磨人心,畢竟歷史的軌跡在發生改變,他必須思考的更多,比如,現在他就在琢磨著為什么這一世被廷推出來的監軍太監為什么是魏彬。
人心隔肚皮,盡管朱厚照知道朝堂上的官員沒一個心思簡單,但他也沒辦法保證自己一定能抓到別人的心思,他現在唯一能斷定的是,楊一清和魏彬以及神英都是想撈個功勞,另外便是這些人可能會想著借此機會密謀除掉誰,如同楊一清在歷史上聯合張永除掉劉瑾一樣。
雖然現在的這件事與原來歷史上的這件事有所不同,但取其相同之處,朱厚照便發現楊一清是其中的關鍵,無論是現在這件事還是在原來歷史上,楊一清都被廷推為了總制(只等著朱厚照下旨)。
所以,朱厚照心里篤定楊一清肯定是不耐寂寞,或者在想著除掉誰。
現在的朱厚照知道自己是不用擔心文官會直接對付自己的,因為現在已經有一幫官員和自己利益相同。
另外,自己嚴厲的打擊手段也讓對新政不滿的官員知道觸逆龍顏的后果,但朱厚照相信,這些善于內斗的文官們依舊會把矛頭轉移到朝中掌權的內閣廷臣身上甚至也許會是司禮監的太監。
內閣首輔焦芳其實不是很明白皇帝陛下為何還要同意大理寺少卿董恬關于派兵平叛的進言,因而,這一日,他沒忍住便不得不問道:
“陛下!您不是無意派兵平叛,只讓才寬相機平叛嗎,可為何如今要舉行廷議,讓百官推薦出適合掛帥之人。”
“朕是同意舉行廷議,派兵出征,但沒有想要讓他們真的出征,大明可沒這么多錢糧耗費在這種無用功上,不這樣做怎么知道底下的人的心思”,朱厚照說著便吩咐內閣與兵部將任命楊一清等出兵的旨意暫時先別擬,待一個月以后再說。
內閣首輔焦芳聞言,心里更加暗嘆皇帝陛下心思難測,也忙頷首稱是。
楊一清不是一個甘愿蟄居人下的人,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建功立業,進入內閣,可眼下他都快六十了,還沒能成為尚書,所以他想抓住這個安化王造反的機會再立一次功。
但楊一清沒摸透朱厚照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