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朕現在交給你一個任務,從現在開始,你要好好想想這個問題,想想你自己想不想當皇帝,想好了再回答朕,朕現在讓你接觸一下做皇帝的感覺,可以讓你更清楚自己到底想不想當皇帝。”
朱厚照說著就讓朱載壘來到自己案前:“這是帝國皇帝所需要處理的事務,你翻翻這些奏疏,說說你的看法,別因為看見上面有底下官員的票擬,照著官員們的意思回答,要有自己的見解!”
朱載壘現在也還覺得新鮮,回了一聲“兒臣遵命”便主動翻閱起了這些奏疏。
朱厚照則起身站了起來,舒展了一下筋骨,一面聽著朱載壘關于朝廷事務的見解,一邊引導著他如何去看透這些事務的本質。
一時間,張忠看到這一幕后自然是高興不已,他仿佛看見了朱載壘登基為帝,他像劉瑾一樣成為司禮監掌印站在皇帝背后的一幕。
谷大用進來的腳步聲打斷了張忠的幻想,作為新任司禮監掌印的谷大用可不愿意看見劉瑾的人在將來某一天會將自己取而代之,那樣的話,這個把自己取而代之的人就只會照拂劉瑾一黨的利益。
所以,谷大用現在所想的就是除掉張忠,或者斷掉張忠成為司禮監掌印的可能性。
“陛下,臣推薦苗寧頂替張忠以前的事務,您看是否妥當?”
谷大用現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在皇長子朱載壘身邊安插一個自己的人,張忠心里自然是不樂意的,朱載壘則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些大太監都喜歡把太監往自己這里塞。
當然,能決定這一切的還是朱厚照。
朱厚照知道谷大用的目的,他不用問也能猜到苗寧肯定是谷大用的什么干兒子干孫子。
“嗯,甚好”,朱厚照沒有拒絕谷大用的提議,他巴不得通過谷大用的手給想上進的張忠設置障礙。
張忠的內心自然是失落的,但他也知道無可避免,畢竟自己已經是司禮監秉筆提督西廠,已無法陪伴在朱載壘左右。
但張忠可不愿意就這么放棄接觸皇長子,他每日都會掐準皇長子來涵碧堂學習政務時間,基本上只要是他值班,他就會等著皇長子出現,然后交流一番,告訴皇長子如何與皇帝朱厚照相處,如何向皇帝朱厚照表現自己。
當然,被谷大用派來的太監苗寧也在不遺余力地討好著朱載壘。
朱厚照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不得不承認人的趨利性真是從骨子里都有:“自己還沒承認將來讓朱載壘繼承大統呢,這些太監就一個個積極去朱載壘面前混臉熟,只是不知道外朝的文武官員會不會也這樣。”
“陛下,內閣首輔劉宇求見!”
這一天,已權統禮、戶、兵、工、學、農六部的內閣首輔劉宇求見了朱厚照,而且還呈上了奏請朱厚照立朱載壘為太子的奏疏。
朱厚照雖然對此早已意料的,但他還是有些覺得膈應,他不是反感立朱載壘為太子,而是反感連劉宇也跟著湊熱鬧,向朱載壘示好,似乎也覺得自己這個皇帝要當不久了一樣。
何況,在朱厚照看來,現在還不能確定朱載壘符不符合為一個合格儲君的時候,就立其為太子,自然是很不理性的事。
大明帝國的皇帝不是君主立憲制國家里的君王,其能力如何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國運如何。
“劉宇,你實話告訴朕,你為何這么著急地諫言朕立朱載壘為太子?”朱厚照問道。
“臣,臣只是認為早立儲君有利于社稷穩定,而皇長子乃嫡長子,立為儲君自然最為正統”,劉宇回道。
“是嗎,想必你還有別的目的吧,不然為何早不建議晚不建議,偏偏在朕讓朱載壘進入涵碧堂后建言!你最好給朕實話實說,不然,別以為你等到新帝登基,你依舊可以通過向新帝賣好而能永葆富貴!”
朱厚照厲聲說了一句,嚇得劉宇當場作揖道:“陛下恕罪,臣,臣的確是有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