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監生說后就告辭了自己兄長,然后立即趕回了松江府。
正巧,這周監生在回松江府的途中,也遇見了傳奉的宮中內宦,也就以為是朝廷調羅祥回家的旨意,也就不由得笑道:
“定然是朝廷要調他羅祥回京的事,如此看來,家兄猜得沒錯,宮中的諸公勸動了陛下!讓這不通人情的閹狗要滾回京城去了!走,去織造局衙門看看,看看他羅公公灰頭土臉的樣子,想想都讓人興奮,哈哈哈!周某還沒見過太監失落的樣子呢!”
這周監生來到了織造局衙門,而這時候,他打聽到的消息則是皇帝陛下只是下旨敦促羅祥把織造局盡快開辦起來,而并不是要把羅祥調回京里去。
“居然會這樣,朝中諸公沒能讓陛下把羅祥調回京?”
周監生心里失落得很,頓時整個人心情都不好了,一時郁悶地只想撞墻三百下。
羅祥此時心情也很不好,朱厚照雖然沒有如文官士大夫們的愿把他調回京去,但以盡快開辦起來就以死謝罪的旨意也讓他感受到了來自皇帝朱厚照的憤怒,也讓他猜到來自朝廷諸公的壓力,和外朝一幫文官對自己的暗中陷害。
羅祥并不恨朱厚照,他恨的是整個文官集團居然想把他調回京,然后好得逞他們的陰謀,羅祥知道自己這次開辦的新織造局必須要開辦的好,要通過蒸汽機新技術的運用,實現巨額利潤,只有這樣才能讓陛下相信自己,讓一干企圖暗害自己的文官士大夫到時候就算利益受損也不敢說出來。
心情郁悶的周監生等士紳依舊不甘心羅祥與他的新織造局如一顆磁鐵釘一般釘在松江府,且把松江府的棉花與生絲幾乎都吸了過去,因而,他們也就繼續在紡織業的市場上與新織造局爭斗著。
周監生等士紳直接聯合起來,將出海的紡織品價格直接下調了半成,以此希冀通過價格戰壟斷整個出口市場。
“干爹,松江府各大商行出口給海貿公司的紡織品價格相比去年下調了半成!他們這是故意針對我們織造局!”刁永這時候忙向羅祥稟報了此現象。
羅祥則看了看整個車間里正轟轟燃燒著烈火沸騰著熱水蒸汽設備笑道:
“這些只知道賺錢買地買女人的家伙哪里知道什么叫做技術的優勢,本官已經找從京師大學聘用來的工商管理學生算過,按照我們織造局的蒸汽機的水平,就算再比去念出口價格再下調七成都是有利可圖的,這還是我們再提高棉花與生絲價格與工人薪酬后的核算結果,你通知給海貿公司,我們織造局的棉布絲綢等紡織品價格統統相比去年出口市價下調兩成!”
“什么,下調三成!他羅祥這是要干嘛!他是真想要與我們松江府的士紳斗到底嗎,難道他真的欺我松江府所有士紳不敢斗嗎,好歹我們也都是富甲一方的巨賈!怎能受他一個閹狗的欺凌,拼著今年不賺,我們也要斗到底,繼續下調三成的出口價格!”
周監生這樣的士紳是徹底怒了,他們沒想到織造局會敢這么玩。
而羅祥現在就仗著自己有蒸汽機的技術優勢,繼續降價,宣布出口價格改成相比去年下調四成!
士紳們也只得咬牙再降,降到了四成半!
羅祥已經清楚自己織造局有蒸汽機,就算出口價格下降到七成,也能獲利,因而,便干脆直接繼續下調到了相比去年出口價格五成的價格!
周監生等士紳拼著把自家商號工人的薪酬再縮水一點為代價,也繼續降價到五成半。
但羅祥的織造局也繼續降價到六成。
這下子,士紳徹底不敢再降了,只得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