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官府也是聞弦歌而知雅意,開始積極抓捕在私底下詆毀張璁的人來。
但朱厚照知道自己的這個行為只是暫時壓住了天下人對張璁的怨憤而已,猶如暫時用嚴冰封住了一座即將噴火的火山,但這座火山遲早都得噴火,自己越是這么壓,到時候噴火出的巖漿只怕更多。
不過,能壓多久是多久,在朱厚照授意下,內閣首輔夏言還是讓禮部給張璁追謚了文正,使得這件事暫且告一段落,夏言佩服皇帝陛下的魄力之余,也深深感受到自己的壓力,但皇帝的行為無疑讓他更加有了底氣,有底氣去繼續執行對外擴張和對外開放的政策。
當然,繼續這樣的政策也不是真的會讓天下大亂,既得利益者不過是想把關內也變成他們的獵場,如今皇帝和朝廷不愿意,也不是說他們活不下去,也只能繼續在關外掠奪,在海外掠奪。
只要絕大多數的庶民還能活下去,就算是藩王造反、武將嘩變、文官搞陰謀,都沒辦法推翻大明。
但朱厚照開始對意識形態的要求達到更高的高度,同時也對這種意識形態的宣傳也加強了力度。
于是。
從課堂上的教育到媒體界的報紙文章,還有各級官員的談話內容,乃至學者的研究文章都是把對外擴張對外開放的思想如炒豆子一般炒了一遍又一遍,讓全天下的士民都不得不承認這是正確的道路。
而從官場到商場乃至學界,忠君社的社員迅速占據著各個重要的位置。
不知不覺間,大明不再是儒家治國而成了黨政治國。
但無論如何,朱厚照都繞不開皇位繼承的問題以及繼承者到底應該掌握多大的權力的問題。
“現在似乎誰成了忠君社的核心人物,就能操控朝廷,可如此下去,即便本王成了帝王,又能如何,難道天下就真的讓他們忠君社說了算?可忠君社忠的是君,可從未有聽君王話的理論,他們把君當成了國家,可本王不想只是代表這個國家,本王還想擁有這個國家!”
三皇子朱載堼有些郁悶地說道。
旋即,朱載堼又不由得更加憤怒地說道:“這都是張璁干的好事!還有許進、王華!”
“老三何必氣別人,如果不是天子要如此,他們如何能做成此事”,朱厚熜說道。
朱載堼聽朱厚熜如此說,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皇叔說的也沒錯,可我也不明白,生我那位,為什么要這樣做!還有,你說,他為何遲遲不讓大哥當太子!”
朱厚熜再次看了看周圍,才道:“依皇叔看,他迷茫著呢,甚至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管怎么樣,皇叔相信,其他皇子也和你一樣不理解你們這位父皇,或許已經有些埋怨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沉住氣,無論將來能不能登鼎,得先想辦法讓大臣勸動陛下封王于海外,世界這么大,無論是現在的帝王還是將來的帝王如何管得過來,去海外先裂土封王再說,將來如能被陛下立為儲君回中土稱帝自然更好,如不能若有百萬雄兵何愁不能成大事!”
“你說的對,天下非只九州,膏腴沃野何處不是,可是父皇現在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既不立儲,也不封王于海外,一心只想著搞科技搞工業,再這么搞下去,我們也要跟著老了!”
張鶴齡環球航行后,國人的視野也發生了變化,此時不僅僅是朱厚熜把視野放到了海外,朱載堼也開始有了全球視野,沒有把目光局限在國內,甚至還不由得埋怨起朱厚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