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殿下靜觀其變就行了,眼下陛下一直刻意避免談立儲之事,這明顯是對大殿下做太子不滿的意思,而陛下是極寵皇后娘娘的,所以,無疑殿下您和三殿下更得陛下喜歡,只是如今夏言這個舉動著實有些讓我們被動,以小的看,無論這事是好是壞,都應先停辦了《京城政話》。”
這朱載塗的幕僚說道。
朱載塗也點了點頭,便命人去停辦《京城政話》。
……
唐順之一邊吃著土豆蒸排骨,一邊從袖子里掏出張報紙來遞給海瑞:“好好看看吧,這估計是最后一期了。”
海瑞一看報紙刊名是《京城政話》,一時不由得驚訝道:“這不是二殿下開辦的嗎,怎么會是最后一期,會停刊?”
“這事啊,還真是孩子沒娘,說來話長,你別看現在生活方式變了,但朝堂上還是那么復雜,內閣那位大佬真的是什么都敢給陛下說,沒的把我牽連進去,我不過是給他提個醒而已,也怪我多嘴……”
唐順之便將自己的見聞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海瑞聽后對于唐順之的遭遇倒是不怎么感興趣,只對唐順之提到的皇帝陛下關于強化憲政建設的話題很感興趣,作為生長在正德朝的青年,他親身經歷了這個時代的瞬息萬變,也接受到了這個時代不一樣的教育,皇帝朱厚照的論斷讓他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但此時的海瑞自然還沒有資格進入大明帝國核心層,他現在唯一能做的是便是好奇地問著自己,又像是在問唐順之:“你說,陛下到底是要定何思想為大明治國之憲?”
唐順之微微一笑,他認識海瑞是因為皇帝朱厚照當年為教育宗室子弟而下詔建立皇家書院,同時為對宗室子弟起著正面引導作用,而要求皇家書院需定期對外招收一定比例的世家子與貧家子為學生,為其提供免費教育的緣故而加上兩人又都對宗室子弟的跋扈行為無所畏懼而成為良友。
正因為此,唐順之也不愿意對海瑞有所隱瞞,說道:“實不相瞞,我也不清楚天子欲以何法為憲,但至少憲法大綱會添上對外開放對內變法這一內容,流水不腐,戶樞不螻,朝局在變,人心在變,政令自然也要變,你知道我是王學弟子,注重事功,對現有之禮法是嗤之以鼻的,如果真要以憲政治國,唯此法必定要落于憲法大綱之上,而吾也將用生命捍衛之。”
海瑞點了點頭,他不由得拍手而起:“海某決定了,也加入忠君社!”
唐順之笑了笑:“那我做你的介紹人。”
不過,就在海瑞申請加入忠君社不久,一道詔書來到了唐順之這里,詔書內容是他不適合待在中樞,因而被貶到大明陸軍指揮學院學習軍事。
朱厚照這里還是讓東廠去調查一番關于張璁為其子參加科舉考試而舞弊的事,最后結果查實出來后,竟然是都察院捏造的證據,因為張璁的子侄輩因為張璁的強令而沒有參加鄉試。
“你們都察院能干什么,堂堂內閣首輔的清白居然要靠東廠的人去證明清白!左都御史張瓚自縊謝罪!”
朱厚照說完后,就轉身對夏言吩咐道:“還有那個彈劾張璁的,一并杖斃!身為風憲官,亂劾公卿,不嚴懲不足以正朝綱!”
朱厚照的處置猶如晴天霹靂般震在了朝野之間,所有人都沒想到皇帝陛下還是要這么護著張璁,學部尚書徐縉也只得再次沉默了下來,把對張璁的不滿暫時放在了心底,連定國公徐光祚、咸寧侯仇鸞等權貴也低調了下來,不敢再發表對張璁的半點不滿言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