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也在議政會上注意到了夏言和徐縉夾槍帶棒的樣子,但這正是他想要達到的目的,畢竟首輔與次輔不能抱成一團,才能利于自己這個皇帝統治大明,才能使江山平穩過度。
而他讓張溶與江東這種文官體系之外的官員成為議政大臣,自然也是要讓這些議政大臣各自中立、無法抱團的原因。
當然,朱厚照也不是真的要搞內部斗爭,為了帝國的改革與對外擴張政策繼續進行,他還是偏向夏言一點,他相信徐縉也能看出這點,但朱厚照并不認為徐縉能怎么樣,最多只能盡力去改善與武臣文將改善關系。
但朱厚照可沒想給徐縉這樣的機會,或者是在明面上不想給徐縉這樣的機會,也為將來懲辦徐縉打個基礎。
所以,朱厚照吩咐道:“司禮監傳諭給議政大臣們,就說朕說的,勿要公忠體國,不可結私黨,搞竄謀,若讓朕知道,定以結黨營私罪論處!到時候,幾輩子的老臉也掛不住!”
于是,傳奉的宦官相繼給這四名議政大臣傳達了旨意。
張溶忙拒絕了徐縉的討好,而從此也不再敢和另外三名議政大臣有任何來往,深怕自己作為勛貴階層,好不容易得來的議政大臣之位因為結黨營私被下掉,何況洪武朝的藍玉案,他也是知道的。
江東也是閉門不出,或者只在樞密院與賈應春關注著帝國遠征歐洲的事。
夏言也無所謂,他至始至終就沒有在私底下接觸過這四位議政大臣,但他知道張溶與江東這些近衛軍體系的和自己利益與政治理念是一致的,所以,即便自己不去接觸,他相信張溶與江東都會支持自己。
夏言知道這是天子對自己照顧。
已為夏言誕下一女的西洋貴族小姐瑪德琳現在也已步入老年,但依舊以一副崇拜的樣子,看著夏言:“先生雖身系社稷,也該注意身體才是。”
“皇恩浩蕩,豈敢偷閑”,夏言說了一句,便吩咐道:“你去叫夏五過來。”
沒一會兒,夏言的仆人夏五便來到了夏言這樣:“老爺,你叫我。”
“明天,老爺我要視察京師大學,到大明農科所的時候,讓他們停下,我要便服見見嚴部堂,到時候你注意把好風,不能讓外人知道了我的行蹤,西廠就不用管了,陛下他樂得見我們如此”。
夏言這么一說,夏五也不敢多問,忙應了一聲就去了。
次日,夏言便服見到了嚴嵩,嚴嵩不知道夏言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因為,在他眼里,這位夏首輔似乎沒有看得起過自己,但嚴嵩也很想進步,再加上性格的原因,在他位置上的,他都會先討好三分,所以,一見夏言,就依舊先行了禮:
“元輔屈尊而來,下官惶恐!不知元輔有何鈞令,該只令一小吏來傳達便是。”
“涉及除奸賊之事,豈能托小吏傳達,嚴公請起,您可是國之干臣,夏某豈敢受你的大禮,天下士民,無論尊卑,可都仰賴你養活呢”,夏言笑了笑說道。
嚴嵩心里不由得一驚,暗想除什么奸賊,為何要找我?但還是拱手道:“元輔謬贊,這都是陛下之功,不知元輔所言奸賊是?”
“次輔徐縉!”
夏言已坐在了嚴嵩面前左手位,肅然說后,就把袖一揮:“此賊不死,大明必遺患無窮!”
嚴嵩心里雖然已經猜到了三分,但表面上還是猶如遭了雷擊一般,連退了幾步,連手都顫抖的不知道哪里放;“元輔,元輔是說徐閣老?下官有些不明白,元輔您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