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兄,我們還要絕食嗎?”
南直隸生員鄭仁修將頭上的雞蛋殼摘了下來,就在剛才他因為影響了一挑擔賣貨的百姓做買賣被仍了一顆雞蛋,使得如今的他連覺得從頭發上流進嘴里的生雞蛋清都是美味的,且見自己這么絕食也沒逼朝廷怎樣,因而就問了一句。
“不絕了!這樣的朝廷是冥頑不化的,還有一幫冥頑不化的人還真的相信他們的朝廷!愚民是喚不醒的!如今既然生員功名被剝奪,金某也無心待在這只提倡讓利庶民不讓縉紳的朝廷!這樣的朝廷早晚會被消滅!”
金姓生員說著就離開了原地。
鄭仁修也跟著站了起來:“金兄,說的沒錯,這食我們不絕了,既然這些愚民不需要自由,那我們又何必為他們而死!”
“我也不絕了!”
“不絕了!”
陸陸續續的,這些生員相繼扶著墻站了起來,看了看巍峨的大明門,皆是一臉憤恨。
……
“父皇,這些生員果然還是都撤了”,朱載壘在得知這些南直隸生員回去后不由得忙告訴給了朱厚照。
朱厚照笑了笑道:“好在如今的大明不是文官當政,不然沒準還真會有朝中大佬借勢罷免海瑞,不過,這次能逼得這些生員離開,也不是我們的功勞,是百姓們的功勞,是我大明的百姓們總算可以不再通過縉紳們的口舌了解這個世界!”
“父皇所言甚是,如今這天下治理可比之前容易得多了,不用朝廷出動暴力,民眾的憤怒便會讓這些只知利己的人退縮!
只是,西廠向兒子報告說,眼下這種情況造成許多出身士紳階層的士子開始由對朝廷的不滿轉為對整個華夏漢人不滿,認為他們是愚民,是被朝廷蠱惑的無知之輩,說漢人素來就是丑陋的,有的開始要離開大明帝國,說要離開這個被您搞得愚昧而又不把人當人的國度!”
皇帝朱載壘說道。
朱厚照站了起來,指著宮墻外正信步走在街上的女孩:“若朕所改造的大明不把人當人,這些女孩子能走在大街上嗎,能如此自信嗎?!朕不過是把各個階層的人的自由度拉到同一個水平而已,難不成,他們真喜歡那種朕這個最高統治者最自由甚至自由到可以隨意殺任何一個人的時候嗎?!”
“父皇不必生氣,這些人無非是想繼續做高貴的人而已,如今遠在大洋東端的大明常國已變得頗為富庶,他們現在都不遠千里的去那里做官呢,據說,一些人寧愿去那里當知縣,也不愿在大明中央帝國當侍郎。”
皇帝朱載壘說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腳長在他們身上,他們既然不喜歡這里,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但我大明中央帝國不能只成為少部分人的福地!”
朱厚照一拍欄桿說后,就只看向了遠方的高樓,看著夜幕中,逐漸閃爍起萬家光芒的高樓,他知道自己給這個世界立了很多規則,也給了很多人縱情恣肆的限制,但他也只有在今天這個位置才知道規則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