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啦!
先摸清情況,看清她要對付什么樣的局面。
集中注意力很困難,但是她必須集中。
她一邊做深呼吸,一邊四處看,試著辨認她所看到的。
雪,很多樹,大風裹著雪花四處肆孽。
然后她看到了她自己的腳,左腳沒穿鞋。
棉鞋呢?
鞋在哪里?
然后,腦子里象過電一樣,猛然閃過一個念頭。
宋莫庭在那里?
他在哪里?
她盡力抬起頭,立刻看到了他。
他深陷在一棵樹杈上,頭向前傾。
整個人掛在那里。
她無法看清他的五官,泉涌一般的血蓋住了他的臉,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滴落。
情急之下,她試著想猛地坐直,只徒勞的造成又一次的失敗。
當然還有再一次的昏迷。
等她醒來,她的所在位置讓她迷惑。
她是躺在拖拉機的后斗里?
不對。
她瘋狂地集中注意力,強迫大腦做出調整,集中感知自己當前所處的位置.突然地,她感覺到。
肩膀上的繩子應該是宋莫庭情急之下給她做出的唯一安全措施。
她把繩子艱難的解開,她被固定的身體一下子從車斗里掉了出來,直接摔在地下。
因為劇烈的撞擊,在加上身上的傷痛,疼得她再次呻吟。
然后她總覺得有東西在扎右胳膊,因為確實有東西扎在右胳膊上。
一塊明晃晃的三角形金屬碎片,扎進了她的上臂。
她無端的覺得這傷挺侮辱人的,從懸崖上面摔下來,就這么一點傷?
一把拔出碎片,將它一扔,然后向前爬,直到她可以夠到宋莫庭。
宋莫庭落下來的時候應該被甩出來,多虧這棵松樹,不然現在神仙都很難救人。
也多虧了這些樹,拖拉機被死死的卡在兩個大樹之間,否則怎么可能不起火。
她現在正頭昏眼花,受傷負痛。
但是她仍設法用右腳蹬著拖拉機側翻的斗邊緣,將自己向上撐起。
試著接近宋莫庭。
老天爺,這么多血。
他死了嗎?
他拼了命保持拖拉機角度,才讓他們有機會活命,不然后果完全無法想象。
她無法忍受他救了她的命,自己卻因救她而死。
他們是一體的。
她不需要老天爺做這么殘忍的事情。
她的手顫抖著伸出去,摸到了他的脖子,可是她的身體停不下來的顫抖著,試不出他是否有脈膊。
整個人都在打擺子。
“你可不能死啊!“
她急切地低語著,將手放在他的鼻子下面,看是否能感覺到他的呼吸。
她覺得她感覺到,可是似乎又沒有感覺到,緊張的注視著他的胸廓。
最后當她看清他的胸部在一起一伏的時候,一下子釋然的感覺是如此強烈,讓她幾乎哭了出來。
他仍然活著,但昏迷不醒,又受了傷。
她該做些什么?
她應該移動他嗎?
可是假如他脊柱受了傷,是不能移動的。
她就算是醫生,也需要把人弄下來檢查。
靠肉眼她也做不到。
但是如果她什么也不做,他會流血而死!
她將疼痛的頭部在他旁邊的樹上靠了片刻。
她的頭受到撞擊,很可能是腦震蕩。
可是她沒有權利休息。
這個鬼天氣,休息就意味著放棄宋莫庭的治療。
江小小命令自己。
她必須做點什么。
她得先處置她知道的傷,而不是可能的傷,她知道他失了很多血,所以現在首要的是止血。
可是這個高度,她絕對沒辦法把人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