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河溪為人雖說狂傲,但也知道自己的舉動惹了時家不快。
如今時家人多勢眾,他就算再是不滿,也只有強忍一時之氣。
“春行,你在闖入邊界之門時,有什么發現?”那青年見范河溪暫時退讓了一步,接著才轉頭看著顧春行,問出了心中疑問。
“晉階!”顧春行喘了兩口氣,冷笑著瞟了范河溪一眼,故意將這老頭兒氣得臉色青紫之后,才回了青年一句。
她的話算是‘驗證’了時七之前的猜測,只是隨即接下來她說的話,則是令眾人震驚:
“星空之海內,有妖獸晉階,看雷劫動靜,至少是七階之上的妖獸。”
顧春行此時的話與時七的猜測截然相反,時七那冷淡的臉上也露出吃驚之色,挑了下眉。
“不是獸王?”
“不是!”顧春行十分篤定,“我沖進邊界之門時,便感應到星空之海內靈力紊亂不已,一股力量同時也在沖擊著獸王分魂,所以才僥幸揀回了一條命。”
她將當時的情景說了一番,眾人的表情便有些不對勁兒了。
到了這會兒,在場的人都是人精,從顧春行的話里便分析得出來當時發生的事情。
正是因為這少女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強闖邊界之門,接著被獸王分魂所逼退,才僥幸讓她逃過了一劫,被沖出七、八里。
恰巧星空之海內妖獸渡劫引來天雷,天雷之力沖擊星空之海,使得獸王分魂受到波及,隨后力量席卷開來,而當時尚未來得及逃離的范氏子弟恐怕就是在這波天劫之力下,沒來得及逃離便被卷了進去,絞殺得神魂俱碎。
這樣的推測合情合理,哪怕是范河溪也無法出聲反駁。
“難怪那獸王分魂不對。”時七嘆了一句,“如果是這樣,三年前,星空之海內說不定也是有妖獸晉階。”
只是這樣一來,事情的發展便越來越離奇,與他們本來的猜測背道而馳。
“這幾年的時間中,星空之海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那跟隨三個中年男人過來的年輕人試探著問了一聲,“三年之中,接連兩只七階以上的高階妖獸晉階不是小事……”
那十一叔緊皺著眉,眾人之中他身份最高,此時大家都在等著他拿主意。
良久之后,他才從自己的乾坤袋內掏出一小包物品,往顧春行的方向扔了過去:
“你好好養傷,這里的事交給大人。”顧春行顫巍伸手,將東西接過之后,猶豫了半晌之后,才搖了搖頭:“我任務未完成,不敢接受十一叔賞賜。”她的拒絕令那中年男人一愣,這才看了一眼顧春行。
顧家的人脾氣又臭又硬,在世族之中早不是什么新鮮事。
可此時情況不同。
顧家已經不成氣候,新生代稍有希望的,便是這顧春行。
她如今在雷劫之下受了重傷,甚至傷及她修行根本,憑顧家如今的家底,恐怕拿不出好東西調理她的身體,一旦留下傷患,將來只是自毀前程。
這樣的情況下,十一叔的賞賜自然是一番好意,可她竟然拒絕,果然不愧是顧家血脈,簡直與她祖父當年一樣的德性。
十一叔皺了皺眉:“賞賜你的,你拿著就是。”
“無功不受祿。”顧春行氣息微弱,面對中年男人不快的神色,卻極為堅持:“若我立下大功,十一叔不賞賜,我也會主動索要的。”
她這話一說出口,氣氛頓時便尷尬了數分。
十一叔的臉色微沉,范河溪見她惹怒了時家的人,不由眼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之色。
“顧家的人,確實有骨氣!”他五指一張,那顧春行雙手捧在掌中的囊袋便被他憑空抓起,‘嗖’的一聲回到他掌中,接著‘轟’的聲響中,被他靈力捏得粉碎!
他話雖夸獎,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此時心中不快已極。
時七看了身受重傷的倔強少女一眼,出聲岔開話題:“十一叔,如今我們是否應該想辦法進入星空之海一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