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裕這才發現那匣子里的其他幾本書不知道怎么落在了羅漢床旁。
他忙彎腰去撿。
陳珞卻交待了他一句:“你撿就撿,別看!”
難道這書里還有什么乾坤不成?
陳裕想著,卻也老老實實地沒有多看一眼。
陳珞翻開其他的幾本就更樂了,特別是那本《站花墻》,寫一富家小姐和一窮書生在花墻幽會,互贈寶物的故事。
王小姐不會是在暗示什么吧?
他是拿了她一支千里鏡,可她也不是無償送給他的吧?
他要是幫他們王家說上一句話,他們王家賺得可遠遠不止這一支千里鏡的錢。
她不會這么小氣吧?
但也難說。
看她那樣子,也不是個大方的人。
幫了薄明月一次,就立刻討了回去。說不定她還真是在暗示他什么呢?
雖說這么想,陳珞卻沒感覺到被威脅的尖銳。
也許是王晞在他眼里太過弱小,沒有殺傷力,也許是王晞有些憨憨的,七情六欲上臉,自以為隱藏得很好,實際上卻能讓人一眼看透。
陳珞興沖沖地拆了其他幾本書的封面,笑瞇瞇地看了起來。
全是些男歡女愛不知所謂的繪本。
王小姐不會平時就看這些東西吧?
難怪她隨時隨地都能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這種故事沒有點癡傻,還真看不進去。
陳珞嫌棄地把書丟到了一旁,對一直守在他旁邊的陳裕道:“這畫功差了一點,書也就難免流于俗艷。”
陳裕一頭霧水,不知道陳珞在說什么。
陳珞頓時有些無趣,想了想,道:“你吩咐下去,若是王小姐來探病,不必攔著,讓她進來好了。”
陳裕應“是”,心里卻排山倒海似的,想著那王小姐好歹也是大戶人家出身,還是永城侯府的表小姐,男女授受不親,就算是來探病,她也會派了身邊得力的管事過來,而且以您和王家之間的差別,王家的管事進了府,最多也就是在外面給您磕個頭,問個好,連進屋來見您一面的資格都沒有,那王小姐從何前來探病?
莫非是大人被國公爺氣糊涂了?
他在這里琢磨著,王晞卻在永城侯府扒房子。
她穿著件織著落花流水紋的紫白錦,站在空蕩蕩的晴雪園里,一面擼著懷里的香葉,一面指使著身邊的人:“要和我搬進來的時候一模一樣才行。包括臺階前的這兩株花,也給我移柳蔭園去。”
白術面露難色,猶豫道:“那邊的花圃是請幫上林苑做事的花農來設計整理的,這兩株花放哪都有些不合適……”
王晞想了想,也的確如此。
她道:“那就把它分盆,一半送去春蔭園的三小姐和潘小姐那里,一半送去長公主府的鹿鳴軒。”說到這里,她想起來,又道,“我買的十八學士和金帶圍送去陳二公子那里沒有?”
十八學士是茶花名品,一個花苞可以開出好幾朵花;金帶圍卻是芍藥名品,它的花蕊在花腰部,像圍著金腰帶似的。
王晞推己及人。覺得陳珞在家里養傷心情肯定不好,送些花去給他養養眼,他說不定心情會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