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顯得很疲憊,仿佛掩飾都沒有辦法掩飾。
這么累嗎?
原本王晞覺得陳珞待她太隨便,根本沒有把她當女孩子看待——女孩子哪個見人的時候不要好好的打扮,可當她聽到他的聲音,她又覺得,他沒有把她當女孩子也好,原本他們就是合作伙伴,若是太過講究男女之別,合作起來肯定會不方便。
就像是做生意,女孩子太看重自己的性別,是沒有辦法和男孩子一樣搶貨,一樣餐風露宿,一樣南貨北賣賺到錢的。
她很快釋然,抓著頭頂包著的帕子就走了出去,還道:“你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是出了什么事嗎?”
陳珞倒是不管什么時候都光鮮靚麗的。
聽聲音那么的疲憊,可看人卻半點都看不出來。
這么熱的天,他依舊穿一身大紅色織金曳撒,白色的里衫在燈下纖塵不染,干凈的發著光,卻不如冠玉般英俊,看不出絲毫倦意,甚至看不出汗水的面光潔。
她頓時不無忌妒地道:“你是剛從宮里回來嗎?”
只有面圣的時候,衣冠不整才是罪名,才需要這樣的精心的打扮吧?
“嗯!”陳珞說著,疲憊之色更濃了。
王晞又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的小氣,忙指了院子里葡萄架下的石桌凳:“坐下來說話吧!”又叮囑白術幾個:“去端碗酸梅湯,拿幾把扇子過來。”
白術幾個應聲而去,不僅端了冰鎮過的酸梅湯,拿了幾把蒲扇過來,還端了幾盆冰放在了陳珞的周圍。
陳珞喝著涼絲絲卻甜而不膩的酸梅湯,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涼風,心里不僅暢快,而且還感覺到了久違的愜意。
他身邊怎么就沒有這么善解人意的仆婦呢?
王晞這小日子過得,也太舒服了一些吧?!
可他什么話都沒有說,心里閃過的一絲羨慕也被他的急切忽略。
他道:“我剛去了趟天津衛,回來就聽說你找我,我正好有事跟你說,就翻墻過來了。”
王晞汗顏。
把翻墻說得這樣理直氣壯的,他也是頭一份兒了!
陳珞看出了她的心思,不以為意地道:“這有什么?我七、八歲的時候就常翻永城侯府的院墻了,他們家這院墻,對我來說如履平地,有等于沒有。”
但人家到底還是圍院子的。
這種事還真是防君子不能防小人!
王晞覺得自己要是和他計較這些,今天晚上都別想睡覺了,她干脆把這些都拋到了腦后,直接問他:“你找我什么事?”
她心里卻在盤算,短短的幾天時間,陳珞就去了兩次天津衛,那邊到底出了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