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趙如熙的經歷太過離奇,隨著她女狀元的名頭傳遍大晉,她被掉包、前十四年長在鄉間市井、養父是個秀才的事情也被人津津樂道。而她回京只兩年,又讀的是北寧女子書院,卻考上了狀元,成了繪畫、書法大師,她的聰慧被世人越傳越奇,“過目不忘”等等本事也越傳越神。
故而何執有此一說。
趙如熙調侃地看了趙靖立一眼,道:“好,我做證。”又笑道,“要是我大哥納妾,大嫂完全可以打斷他的狗腿。”
何玉琪本來因為趙靖立這番話,心里感動,原先的不自在消散了一些。這會兒聽到趙如熙把她稱作“大嫂”,臉上“騰”地一下又紅了。
她拉了趙如熙的袖子一把,低聲嗔道:“說什么呢。”想起“打斷狗腿”的話,她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趙靖立跟趙如熙接觸多了,早已習慣自家堂妹嘴里經常蹦出一些彪悍而又有趣的詞語,他對這話倒沒什么反應,只是聽到何玉琪發笑,忍不住抬眼去看她。
倒是何執聽到這話,臉色有些發白,看了趙如熙一眼,心里暗嘆果然不愧是奇女子,行事就是彪悍。而這樣的女子,也不知誰家敢求娶,娶了她會不會整天遭遇河東獅吼。
何家人告辭后,朱氏就問趙元良:“何老爺那邊的態度如何?”
“挺好的,看樣子對立哥兒十分滿意。”趙元良道。
他平常看著不靠譜,但對兒女都是真心疼愛的。只是一貫咸魚,又沒什么擔當,才顯得沒用,直接把家扔給兒子來管。
現在關乎大兒子能不能娶一門好親,今天他還是給力的,特意穿了他新做的月白長衫,顯得文質彬彬,君子如玉,給人的第一印象就很不錯。
他又是個混紈绔圈的,交際手段自不必說,那都是跟喝水吃飯一樣的本能。今天他使出混身解數招待何老爺,言辭修辭之間又顯得極為真誠,便讓何老爺有如沐春風、一見如故之感。
“何老爺臨走時拉著我的手依依不舍,一再邀我去他家看他的書畫和盆景。我已經跟他約好了,等你們離京后他就給我下帖子,我去他家逛逛。”他道。
趙如熙:“……”
可以。
很可以。
何老爺臨走時那副相見恨晚、戀戀不舍的模樣她也看到了。她家這位二叔,還真是個人才。
長嫂如母,朱氏嫁進來時趙元良還是個少年郎,整天“嫂嫂長”“嫂嫂短”的,還會撒嬌跟她要點心吃。她對于這個小叔子的尿性再了解不過了。
聽了這話她沒什么表情,點頭道:“那就好。因為我們馬上就要離京,他們應該很快就會回信。你們且等著信吧。”
她看向趙元良:“你把聘禮準備好。立哥兒可是你的長子,以后你還得靠他養老,弟弟妹妹的親事也得這位長嫂張羅。這聘禮你可不能給少了。要是讓我知道你不盡心,或是小氣扒拉地只給一點點聘禮,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又嚴厲道:“這件事,你不許推托給立哥兒自己做。他拿家里的貴重東西做聘禮,你讓安哥兒、蕊姐兒她們怎么想,不會覺得他把東西扒拉到自己碗里嗎?徒增家庭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