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聲道:“陸依涵,你以前做過什么?在什么地方念過書?跟陳三木是怎么認識的?”
“我跟陳三木是大學同學,我們不在一個系。”陸依涵像是在拼命回想以前的事情:“我跟陳三木……我也想不起來,我怎么認識了陳三木。”
風蘭息往后退出一步,擺出了戒備的姿勢——人死之后,會忘掉很多過去的事情。不然,地府當中也不會有三生石和望鄉臺的存在了。
在外面游蕩的死人,會忘記很多事情,只能記住對他們來說最為重要的一部分東西,直到走到三生石前,所有記憶才會恢復。
風蘭息已經認定了陸依涵就是死人。
我沉聲道:“宋思!你是誰?又怎么認識了陳三木?”
“你懷疑我?”宋思的眼睛蒙上了一層霧氣:“吳問,我是宋思。是女人堂里的宋思。”
我轉頭看向風蘭息時,對方也好像是在回想什么事情:“宋思,是我們女人堂的人?可我對她沒什么印象……咦……我想起來了,去年大姐過生日,女人堂聚會的時候,我見過她。她那時候坐在酒會角落里。”
宋思也變得咄咄逼人:“吳問,你不相信我,我可以割開手給你看,死人傷口不會往出流血。四堂主,我證明自己不是死人之后,你要給我做主。”
術士之間也存在了忌諱。無故懷疑同行者的生死就是術士之間的大忌,在術士看來有人讓自己割開手臂驗證生死,就等于是一種侮辱。證明了自己清白的同時,他們也一定會討個說法,這種說法說不定就要分出生死。
風蘭息猶豫了一會才說道:“吳問,我相信宋思不是死人。”
我沉聲道:“我也相信陸依涵不是死人,我們進去吧!”
“不行!”宋思擋住了我們的去路:“陳老不是說了么?我們當中有一個死人,不把他找出來,步步兇險,我們不能就這么往里走!”
我沉聲道:“陳老頭又不是命數師,他說的事情不一定準。那個用血留字的人,不是也沒提到別的么?我們沒有必要在這兒浪費時間,往里走再說。”
那個用血-書留字的人,才是真正的命數高手。
能把挖開墓道的時間精確到某日的人,最少也達到天命師的程度,那相當于術道上的傳奇,只要對方開口至少能把事情說到九成。
宋思仍舊不依不饒:“不行!你沒注意到陳老的留字非常匆忙嗎?那說明,他留字的時候肯定遇上了重大的危機。在那種情況下,他還要提醒三木,他身邊有死人,肯定不是無的放矢,我們不能就這么往里走。”
我的臉色沉了下來:“這里是你做主,還是我做主?”
“四堂主!”宋思聲帶顫抖躲向了風蘭息,她是在找風蘭息給她做主。
風蘭息明顯是在猶豫著什么?
她是女人堂的四堂主,自己的手下被人當場呵斥,無論是為了顏面,還是為了人心,她都該給對方出頭。
我忍不住在心里嘆息了一聲:如果是小糖,她不僅會毫不猶豫的支持我的決定,甚至會對宋思拔刀相向;如果是張嚴心,她會甩開宋思跟我一道帶走陳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