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音剛落,外面跟我對視的那個女人,已經開口道:“我們沒有人了?你來看看,我們還有多少人在?”
我雙目微微一沉之下,門縫當中就多出了一雙紅鞋——有人用腳尖把密室大門撐開了一道巴掌寬窄的縫隙。
對方無懼風蘭息的靈符,強撐密室大門就是為了讓我看清外面的情形。
密室之外遍地的磷火,在我的視線當中四處流動,飛快的聚集成了一個個火團之后,原本飄落遍地的紅傘,驀然間騰空而起,像是尋主一樣分別落向了成形的火團。
剛才已經炸碎的紅衣女鬼,猶如浴火重生般的在火球當中手舉紅傘,挺身而起,以合圍之勢堵住了密室的大門。
為首的那個女人在人群背后緩緩說道:“你現在還覺得我們沒有人么?”
額角上帶起了冷汗的風蘭息回頭往我臉上看了過來,我仍舊不緊不慢的吐著煙圈道:“繼續攻門啊!我等著你們。”
那個女人在紅傘之下慢慢抬起手來,上百道手持著紅傘的人影,也在那條慘白手臂的指揮之下微微壓低了紅傘,將自己的面孔藏在了傘下。持傘的手臂卻驟然繃緊,蓄勢待發。
她們下一步就是要用傘撞門了。
紅衣女鬼真正可怕的不是她們本身,而是拿在她們手里的紅傘。
她們第一波的攻勢,寧可用自己來試探我的虛實,也不肯動用紅傘,這一次,她們是準備想要全力強攻了。
風蘭息馬上擺出了戒備的姿勢,我好整以暇的伸手按向了刀柄。
我按住刀柄的五指還沒收攏,陳三木的聲音卻傳了過來:“吳當家,我……我肚子里進涼風了。”
“吳問,你該死!”門外那個女人手臂猛然往下一揮,上百女鬼齊聲尖嘯的逼近大門之間,銀白色的刀氣也在九星殘月的刀刃上絲絲作響的迸射而出。我們雙方第一次激烈碰撞隨時可能爆發。
就在我們雙方即將拼死一搏的瞬間,那個紅衣女人忽然尖叫道:“住手!”
原本已經快要拋出紅傘的女鬼,同時收回手臂,硬生生的壓住了傘柄,又把紅傘放在了肩上,齊齊向密室大門微微躬身。
那個女人帶著幾分欣喜,又有點凄然的說道:“你回來了?”
我轉頭看向身后時,陳三木已經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一道與陳三木一模一樣卻身帶枷鎖的鬼魂已經站在了密室當中:“吳當家,我到底被你逼出來了。我很想知道,你憑什么斷定,我藏在了陳森體內。”
這道鬼魂才是真正的陳三木,他大概是為了讓我區分他和本體,才把本體喚做了陳森。
我平靜的回應道:“你現在難道不應該關心一下陳森的死活么?你再不管他,他可就真的沒救了。”
陳三木看向外面那個領頭的女人:“紅萱,幫我把這個人送出去好么?或者,你先把他放在棺材里也行!”
紅萱連連點頭:“把他放在棺材里,決不能讓他有事。”
幾個紅衣女鬼飄然而來時,我幾刀削飛了門上的靈符給她們讓出了一條路來。對方把陳森給裝進了宋思藏身的那口棺材,抬到了一邊。
陳三木才說道:“吳當家是想要在這里談談,還是我們邊走邊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