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城外雞鳴聲起,無盡的天空在此被染上一層橙黃。寂靜的街道除了打更人嘶啞的喉嚨,就只有遠處傳來的狗吠相伴。
難得的寂靜只維持片刻,京兆府東南營寨,不合時宜的傳來喧囂。
方府,護衛、奴婢盡皆早起,被吵醒的方婉如,揉著眼睛,嘟起嘴,悶悶不樂的走出閨房。
湊巧迎面走來貼身侍女小翠,便詢問道:“小翠,怎么回事,府中為何如此吵鬧?”
小翠端著銅盆毛巾,小碎步快速走到面前,“小姐,你醒來正好,老爺方才接到領兵出征的命令,如今京兆府所有守軍著裝準備。夫人命我喚小姐起床洗漱。”
方婉如的父親,官拜副都指揮使,負責教練指揮京兆府廂兵。
雖說廂兵的副都指揮使比禁軍教頭還要低一級,但俗話說山高皇帝遠,除了頭上有個文職的都指揮使(知州兼令)壓著,方婉如的父親方進可以說是地方武職最高權人物了。
“怎么會?爹爹不是說最近流民四起但戰事不多嗎?”
方婉如見小翠回答不了自己的問題,便一把推開她,朝著正門跑去。
正門,方府護衛打著燈籠,方夫人聲音站在門內,隨著“駕”一聲馬蹄聲響起,不消說父親方進已然策馬上路。
“爹!”方婉如見追不上父親,只得站在娘親身旁問道:“娘,怎的爹爹突然行程如此急切?”
方夫人聞言,深深嘆息一聲,撫摸女兒纖手,“知州大人言西面有匪徒劫掠沿途村莊,不得已率兵出征。”
“這......也不用那般急切呀!好歹也讓我送爹爹一程。”聽聞是西面戰事,方婉如心里直松一氣。
“官場之事并非你我女子人家可以決定,還是回去好好歇息吧,為娘去祖堂為你爹爹祈福。”
莫名的,方婉如突然想起周淼來,是否也去為他祈福一番?想想還是搖頭,誰讓他昨天氣自己來著,本姑娘以身相許,居然還糾結一眾刁民趕走自己,今后再也不去理會他了。
......
“公子,今天又有哪些好玩物送給月兒?”院子里,周淼舒服的坐在一張靠椅上,享受著月兒細心的按摩。
前天自從張老二跪之后,周淼體會到他為撫平村做貢獻的那份執著。于是聽月兒的建議,雇傭張老夫婦代替自己為村民稱重蝗蟲換糧食,一來解放了自己,二來無需年事已高的張老夫婦在外捕捉蝗蟲。
經過幾天捕捉,撫平村周圍的蝗蟲數量大量減少,畢竟只是地域性蝗災,遠沒有全國性蝗災來得恐怖。
“前天給你紙巾,昨天給你牙膏牙刷,你還需要什么?難不成還要大姨媽?”
舒服得思緒高飛的周淼,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用前世調侃妹子的話語在聊天。等到月兒反問“什么是大姨媽”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
“大姨媽,顧名思義,是你娘的姐姐,很會使耳邊風替人做媒,有點討厭。”
周淼含糊其辭,總不能直言是月事的意思,大庭廣眾下不得讓月兒羞死人么。
月兒有些不信,還想再問,好在張老此時走上來細說今天換糧情況,周淼趁機脫身,不再聊大姨媽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