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今日總共換糧百三六斤,比起昨天數量還要少五十斤左右。”
張老以前讀過書,會數學,每天盡職盡責的默記村民換糧的數目,讓周淼暗嘆他心思細膩及真誠。
有時候他很想說,糧不要錢,不用那么麻煩去計算換出多少。只是此秘密只月兒一人隱約知道,為了不節外生枝,今后不要再讓第三人知道為好,媳婦除外。
“估計是因為前天公子教授村民晾曬蝗蟲碾碎做餅及爆炒蝗蟲的方法,所以他們留部分各自在家食用吧?”
月兒不確定的說道,回想起這幾天吃到的蝗蟲炊餅以及爆炒蝗蟲,一開始是抗拒其材料居然是以蝗蟲為主,后來品嘗到周淼的手藝,才愛上這種別有一番滋味的美食。
“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多虧公子不吝身份,讓村民尋到活命方法,估計明天換糧的數量只會更少。”
看到張老蠢蠢欲動,周淼下意識的就要從靠椅站起,深怕他又像前幾天那樣動不動就跪下磕頭。都五十好幾的人了,就不怕閃腰嗎?
好在相處幾天,張老知道周淼不喜別人下跪,逐漸的斷了下跪的念頭,改為拱手拜謝。張老夫人跟著作揖,臉上是深切笑容。
“這是應該的,今后我不求功名,只想有個安樂窩歇息,讓撫平村富裕安定,才能長住久居。天色不早了,你們也早點回去吧,順便拿3斤米和5斤蟋蟀回去吧。”
北宋糧價隨著時間推移愈發昂貴,一斤糧大概30錢,張老那3斤米相當于90錢,換算為現代貨幣也就日收入90元左右。
“多謝公子。”
隨著張老夫婦的離去,周家又只剩下周淼和月兒兩人。
“月兒,我肚子餓了,你去做些飯菜來吧,對了,我不想吃蝗蟲。”
下午三四點周淼已經感覺到饑腸轆轆,這種愜意的生活果然容易讓人懶惰,從明天起,要開始鍛煉才行。
“公子,家中已無菜肉,據聞附近鄉鎮因流民聚集不開城門,我等唯有吃蝗蟲度日。”
周淼皺眉,不是說好了從前天從朝廷運輸過來的糧食就要到嗎?為何還不打開城門救濟災民,難不成是上面貪墨救災糧不理流民,這種情況在北宋不應該出現吧?
“外面怎么回事,月兒你有消息嗎?”
“回公子話,據傳言西北面有流民為匪,劫掠沿途鄉鎮,更有內應外盒,以至無人甘擅自開城,京兆府前些天拍廂兵剿匪,不知情況如何了。”
難怪,原來是有流民做了強盜土匪,不過也不應該一直緊閉城門吧。說不定更多當官的人,試圖混淆耳目,從中作梗。至于廂兵剿匪,想想還是算了,一群老弱病殘雜牌駐城部隊,能打贏餓到連命都不要的土匪,想想還是算了。
好在戰事發生在西北,這群土匪估計是朝著京兆府前進,撫平村距離京兆府有上百公里,理論上來說會安然無恙。
起身裝模作樣回到房中鎖上門,實際上是進入戒指里的港口,找到前幾天和張老夫婦一起吃過的那箱雪藏雞腿,拿出五六個來,隨后回到現實。
拎著雞腿走出房間,周淼對著低頭暗笑的月兒說道:“給,做前幾天我教會給你的醬油雞腿吧,熬些粥,好下肉。”
撫平村,家家戶戶升起炊煙,孩童歡笑中捕捉蝗蟲,大人走街串巷商討蝗蟲炊餅美味做法。目前,這里是京兆府以南地區最安定祥和的唯一凈地。
直到第二天早晨,驀然的有孩童大喊一句“有人進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