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年年都有,你這么急著干什么?”
“可我想陪著小姐。”
胡辛瞧見謝于歸不贊同的模樣,咧嘴露出個笑容,朝著身旁側身時就露出旁邊放著的幾個酒壇子,
“小姐答應過我,獵鹿回來之后要帶著我一起飲酒,我將小姐埋的女兒紅都挖了出來。”
謝于歸看著那幾個酒壇子只覺眼熟,后來才想起是她帶著胡辛埋在長公主府樹下的那幾壇。
以前她開玩笑說替胡辛埋著,等她出嫁的時候再啟了替她送嫁,后來她死,那酒也一直都沒取出來。
拎著酒進了房中后,謝于歸就打發了其他人出去,只留了阿來在屋中,洪云在外面守著。
三人也不怕有外人過來,倒著酒后阿來鬧的最兇,結果幾杯酒下肚就犯了迷糊,一腦袋栽在榻上呼呼睡了起來,而謝于歸和洪云都是瞧得哈哈直笑。
“小姐,這段時間你在京中還好嗎?”胡辛抱著酒壇子問道。
謝于歸臉上微醺:“挺好的,謝家的人待我很好,顧家的事情也解決的差不多了,連帶著駱家、翁家也一并被拉下水里,說起來要不是你離開的太突然,說不定還能找找翁家的漏子。”
“陛下下令賑災,我也覺得突然。”胡辛說道。
她去了北地之后,原想著很快就能回來,畢竟賑災的朝臣另有其人,她所做的不過就是押送銀兩,確保那些銀子和糧食能用到實處而不是被人貪污。
可誰知道去了之后才知道事情麻煩,災民錢糧處處都要人盯著,稍有疏漏就有人想盡辦法的去鉆空子,而且每當瞧著無事她想要暫時回京時就會出些亂子,結果一拖再拖就直接拖到了年前。
謝于歸說道:“那邊災情如何了?”
“挺嚴重的,不過錢糧到位情況就緩和了不少。我這次回來是借著祭拜您的借口,等除夕之后還要回北地一趟,等處置完那邊的事情后再回來,應該得要一個來月。”
胡辛不放心公主,畢竟京中還有厲王。
她看向謝于歸時,就見她懶懶的靠在窗邊,衣衫微亂時眸中卻極為清醒,“公主,我聽聞厲王這段時間時常與謝家來往,顧家的事情他也有插手,他……是不是察覺了什么?”
謝于歸懶聲道:“應該沒有,他只是顧全著謝明淳才對我庇護一二,之前皇陵之中又跟他有些交集,再加上顧宏慶這事牽扯到了駱家叛國一事才順水推舟。”
胡辛聞言卻有些不安,公主離開了三年,沒有親眼瞧見過厲王瘋癲的模樣,也沒看到她當年死后厲王渾身浴血殺盡慶朝舊人的狠辣。
這幾年她雖然不常在京中,可也知道厲王行事冷漠,對陛下尚且也是因為公主當年留下“遺言”,可如今卻突然插手顧家的事情替謝家甚至謝于歸出頭,哪怕他未曾流露出其他意思,卻也讓胡辛心中難安。
“公主要一直留在京城嗎?”胡辛問道。
謝于歸搖搖頭:“等顧家事了韓恕眼睛養好之后,我會找個機會離開。”
她將酒壇子放在一旁,突然想起一事,“對了,回來之后一直還沒機會問過你,隗九祥他們可還好?還有花吉,你可有將他們安置妥當?”
三年前引誘慶朝舊臣設局動手之人,就有隗九祥和花吉,那一場局拿的是她的命為餌,這幾人雖然她都安排了退路,可后來到底如何她卻并不知道。
胡辛抿唇:“花吉死了,當時他沒跑掉,怕被厲王抓住跳了崖。”
“老九和其他人都逃出去了,可這幾年厲王一直都在四處搜捕他們,京城和附近城池都不敢待了,曹浦只能將他安排在了南宕那邊。”
謝于歸有些沉默,花吉死了嗎?那個孩子當年才不過十五歲……
胡辛見謝于歸神色微沉,怕她難受,便說道:“對了,花吉還留下個妹妹,只是當時情況太亂,花吉出事之后那孩子也不知道藏到了哪里去了,這幾年我跟曹浦都一直在派人找她。”
謝于歸頓時問道:“妹妹?有多大年紀?”
“比花吉小兩歲,算算今年應該十六了。”
“她叫什么?知不知道長什么樣子,或者是有什么特征?”
胡辛搖搖頭:“只知道叫花鈴,當年花家被抄家后跟花吉分開寄養在兩戶人家,收養花玲的那家是花將軍麾下偏將姜炳,花吉當細作時怕連累到妹妹,一直沒與她相認,也沒告訴過任何人,只留了口訊給老九,說如果他出事,讓他照顧姜炳一家。”
“花吉出事之后,厲王順藤摸瓜查到了姜炳那里,當時花鈴已經不見了,姜炳咬死了沒見過花吉,雖然僥幸逃過一劫,但是花玲卻下落不明。”
謝于歸緊緊皺眉,只有個年歲和姓名,想要將人找回來何其艱難:“姜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