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當了她數年的影子,跟她如影隨形,知道她的一切,她從來不會無的放矢,也不會明明動了心思想要劫囚,卻還刻意提起讓曹浦插手其中去查牢中之人的身份。”
李雁初是隱忍的,她能在冷宮之中待了十幾年,一步步算計出了冷宮,幫著李家奪回皇權,利用盡了身邊所有人。
她的性格,怎么可能明知道自己把柄落網,卻還第一時間趕來厲王府顯露出她的急迫,又怎么可能在他面前那般喜怒形于色的去接近他抓回來的人。
她說臨州的事情有假,那就一定有假。
她說他身邊的人出了問題,那就一定有問題。
曹浦是她曾經最信任的人,可她卻在那個時候主動拎出來放在他眼前,讓曹浦來摻合調查之事,要么就是她腦子糊涂了亂了方寸,要么就是故意為之。
韓恕痛恨自己對她的熟悉,卻依舊忍不住去查,而有些事情不起疑時萬事無礙,一旦起疑根本就經不住查。
謝于歸看著許四隱:“我送給韓恕的荷包里,放著的是安神的東西,那藥是我借阿來的口尋了季三通要來的,可送出去時,卻變成了蠱心散。”
“我不過是讓是特意請了汪鑫陽去了一趟厲王府,替韓恕請平安脈時辨別了一下荷包里的東西。”
要是這般情況下韓恕依舊沒有警覺,甚至不知曉她想做什么,那他也不是她曾經認識的那個人了。
許四隱神色驚愕,片刻后才緩緩說道:“所以那天在王府門前,王爺問我的那些話根本就不是對著謝于歸,而是對著我?”
他問他,覺得他蠢嗎?
他說,他就像是輸紅了眼的賭徒,輸的越多,就越想贏上一回,他說他明知道飛蛾撲火大多會死卻依舊想要一試,可他試的從來都不是謝于歸跟他的感情,而是試她在他和昭帝之間的選擇。
那個時候,他還滿心以為韓恕跟謝于歸生隙,滿心歡喜算計已成,卻不想他早就成了甕中之鱉,跟曹浦,跟昭帝,跟所有人一樣,被這兩人給騙了!
曹浦紅著眼:“那天你來找我,說要設法劫囚,讓我替隗九祥掃干凈尾巴,也是故意的?”
“那不然呢?!”
胡辛冷笑,“要不是殿下警覺,她如今怕是要替你們背下所有黑鍋,你可真是好,騙了殿下這么多年,騙了我們所有人。”
“枉老九和喬開他們那么信任你,你卻推他們去死,要不是殿下讓我留你一命,我非得將你一塊一塊的拆了,剁碎了骨頭扔去喂狗!”
曹浦卻好像沒聽到胡辛的話,只是看著謝于歸:“你是什么時候懷疑我的。”
謝于歸道:“重要嗎?”
曹浦滿是執拗的看她。
謝于歸輕嘆了聲:“我其實一直沒懷疑過你,只以為是你身邊的人出了問題,原跟韓恕提起你也只是為了肅清內奸,等見到你后會跟你商議如何避開你自己將人抓出來,是你自己跟我說漏了嘴。”
“你可還記得我那天從厲王府出來去書齋找你的時候,我并沒有告訴過你,花吉是在何處被人擒獲,可是你卻能一口道出是臨州。”
“花吉被押解回京,沿途隱秘,就連老九撞上他也看似是意外,連胡辛對于花吉被擒都只是一知半解,厲王府對于此事更是緘口不言,你是從何處得到的消息?”
曹浦微睜大眼,萬沒想到就那么一句話而已,謝于歸就這般將他引入局中?
“一句話而已,你就不怕自己算錯了?”
曹浦嘶聲道,“我跟你多年交情,你就不曾想過算錯之后怎么收場?”
“我本就是這么涼薄無情的人,你不是早就知道?”
謝于歸垂眸時格外刻薄。
胡辛在旁動了動嘴角,想說不是這樣,殿下明明替他們留了后路,也曾叮囑過他若她算錯怎樣放曹浦安全離開,可是看著曹浦滿眼不甘凄楚模樣。
她又怨恨曹浦背叛,終究什么都沒說。
昭帝在旁看著,見她和韓恕抓出身邊之人。
他沒再去問謝于歸怎么知道曹浦他們身后是他,也沒去問她是如何知曉三年前的事情有他插手。
他只是褪去了先前軟弱,面無表情的看著謝于歸:“所以阿姐想要怎么對付我?”
“為了韓恕,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