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尖劃破他脖子時陡然停了下來,韓恕冷聲道:“為什么不躲?”
昭帝看著他:“躲不掉。”
韓恕自年少時功夫就比他好,他練五日都不及韓恕練上一日。
正面相對時,他若真想殺他,他是躲不掉的。
“你早就進京了。”昭帝篤定道,“為什么不來殺朕?”
“你以為我不想?”韓恕冷笑出聲。
他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昭帝看著他明明恨極,手中長劍卻沒再上前半點,突然就低笑出聲:“韓恕,你知道為什么我和阿姐總能算到你嗎?”
“有情人自傷情,哪怕你裝的再冷漠,你依舊學不會我和阿姐的涼薄。”
“不過或許也是因為如此,你才能成為那個唯一讓阿姐例外的人,也叫她心甘情愿的為你改了初衷,我原本以為,阿姐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任何人……”
“唰!”
韓恕手中一抖,突然挑起昭帝的胳膊抬手朝下一劃,便斬斷昭帝兩根手指,而再起手時便挑斷了他斷手之上的手筋。
昭帝疼的悶哼出聲,鮮血落地時就聽韓恕冷聲道:
“別說的你好像有多了解我,我不殺你,是我不屑讓你臟了我的手。”
“這江山是我讓給你的,我希望你記好了,你我了卻前塵再無舊交,若他日再見面時就只剩下你死我活。”
“李頡,你好自為之!”
韓恕說完話后,收劍轉身就走。
昭帝看著他背影說道:“阿姐,不去追嗎?”
“我的事情用不著你管。”
謝于歸看著臉色蒼白的昭帝,目光在他斷指上一掃:“我答應了母后,此去南宕之后永生不會再回京城,也希望我們永遠沒有兵戎相見之日。”
“還有,看在謝家當年曾助你的份上,好好善待太傅和謝家上下。”
謝家的人已經知道她的身份,而她也曾跟謝太傅和謝柏宗夫婦談過一次,他們會權當女兒嫁去了南宕,而她也從此之后,也再不會回京。
昭帝唇色蒼白:“好。”
謝于歸深深看了他一眼,原像是想要說一句什么,可最終什么都沒開口,轉身跟著離開,而等他們走后,原本等在周圍奉命不得上前的馮喚和季林才快步過來。
“陛下!”
“陛下您的手!”
馮喚和季林都是神色大驚,看著昭帝血流不止的手時,目光落在地上的斷指之上。
那兩截手指齊根而斷,鮮血如注。
“微臣去捉拿定川王!”
“你拿不住他的。”
韓恕敢入京城,敢來見他,就定有后手,而且最后一次相見了,他也不想讓阿姐真的厭惡了他。
昭帝抬眼看著那邊走遠的兩人,想起韓恕剛才眼里的怒色和掙扎,低聲道:“朕不如他。”
他想要的是韓恕的命。
而韓恕哪怕恨極,也只廢了他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