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她還是本能地想到了她的依靠。遠在千里之外的楊曾。
古時候的女人們會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現在她是楊曾的人了。可楊曾把她扔在了家里。想到這個男人虞小除的心就不由得酸甜苦辣味交雜。本來她想和他一起去外地的,可是提議一出來就遭到了他冷冰冰的反對:“你去干什么?奔波勞累不說,還費錢,你還不如在家吃好睡好,搗什么亂!”
虞小除也不是個愛無理取鬧的人,捫心自問她覺得自己比大多數的女朋友都聽話。
她知道她去也沒什么用。演出的時候,他更需要粉絲而不是女友,去了還要給他添亂,便乖乖閉了嘴,不再提要跟他去的事情,可她心里還是不舒坦。
一個女人的不滿往往不是一個男人一次的忽視,而是長久的不在意。他們兩個年紀差不多一樣大,可女孩子總是比男生成熟一些,在生活上總是她照顧他,叮囑他,連吵架了都是虞小除先服軟,她心里憋屈得厲害。
第二天早上楊曾要走的時候虞小除還躺在床上沒起來。楊曾覺得有些奇怪,往常這時候她總是掛在他脖子上,撕都撕不下來,怎么今天這會兒這么安靜,便小聲詢問了一句:“你生病了?”。“沒。”
楊曾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大門一關,瀟灑而去,毅然決然。獨留虞小除一人在床上輾轉反側,艱難度日。終于沒忍住的虞小除還是趕在楊曾進站前飛奔抱住他,乘機在他那張英俊的臉上親了大大的一口,嘟囔道:“你這個臭人,等你回來。”引得他身后的幾個哥們大聲起哄:“曾哥要舍不得媳婦兒了。”楊曾瞪了幾眼跟著起哄的兄弟,低頭往她臉上吹了口氣,賤兮兮地笑著,附在她左耳邊以只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低語道:“回來再好好弄你。”
羞得虞小除紅撲撲的小臉上睜著個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他消失在茫茫人海里。過了許久虞小除才回過神來低低地罵了幾句,扭扭捏捏得回去了。
現在,外面風似乎吹得更厲害了,嘩嘩地響著,但除了風聲沒有其他任何聲音,今夜處處都透著一股子邪勁兒。地毯上有一些微微突起的小顆粒,她赤腳走在上面有些發癢,可她顧不上這些了,隨著客廳面積在眼前暴露的越多,她越需要專注她的注意力。
這會兒虞小除覺得沒心沒肺的男人雖然缺少浪漫。但如果這會兒他在的話,她還可以躲進他懷里,一聲不吭,隔絕這一切,至少可以一起面對,楊曾牛氣沖沖的。他身上陽氣重。
可現在這里是寂靜的深夜,死一般的寂寥,連遠處的汽笛聲,往日里時不時攪人清夢的犬吠聲都統統消失殆盡了,只有好似永不會停歇的風聲,從四面八方聚攏而來,重重包圍住了他們的屋子。
而屋子以外的一切就好像都被濃稠的黑夜吞沒了。現在這個空間里除了那把躲藏在客廳角落里的竹凳外,萬物就像禁止了一般。
她內心開始不由自主地祈禱。
“如果此刻楊曾回來了,那該多好。”
也許她會被他的敲門聲或者鑰匙孔轉動的聲音嚇一大跳,甚至驚慌失措得大喊大叫,或者直接大聲質問對方的姓名,可是只需要一聲,輕輕一聲:“哥們,開門。”她就會飛奔而去,打開大門,跳到他身上重重地呼吸,然后哭訴這一夜的難眠。
可是現實是骨感的。
高壓下她忍不住幻想出來的驚喜在進行著的同時,一旁的現實與理性也在告訴著她不可能。此刻楊曾一定已經在呼呼大睡,甚至可能還打起了輕微的酣聲。
退一萬步來講,他不是那種會為了給女友制造驚喜而突然回家的人。更不是會為了她而半夜回來的人。緊接著,她又覺得,也許他曾經也在某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突然出現在他心儀的女孩子的樓下,朝她位于二樓的臥室小窗子上扔小石子,在雨幕中像個傻子一樣揮舞著雙臂,只為了能在清晨到來之際,提早看一眼他的情人。
只是那個女友不是她。
是他的上一個完美女友?或者上上一個,很多很多個上以前,最初始的那個幾率最大。虞小除聽人們說,男人都忘不掉初戀,除了初戀以外,在他們眼中,后來的女孩子都只有了量的分別而沒有了質的區別。
當她第一次聽到他談起他的上一個女朋友時。她承認,她是嫉妒而失落。
她永遠不知道他的前任到底有多少,也永遠不知道他和她們都說了哪些甜言蜜語,許了怎樣的未來?虞小除突然有個想法,她覺得她應該把他的來生預定好的,這樣,下輩子她就可以捷足先登。
楊曾是她真真正正在一起的第一個男朋友,雖然追她的人不算少,可她看男人太講究眼緣,說到底就是挑剔又顏控,往日里又宅又懶,就這樣錯失了大學前三年的好時光。終于在大四最后一年,在好友的鼓動下,幾乎是閉著眼的孤注一擲,沒想到卻在一個貼吧的配對里得到了楊曾,可以說是一見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