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這個時候,袁老師還不忘強調道:“還有,叫我袁老師,不要叫袁老。”
陳灝心里五味雜陳,眼眶一片濕潤,嘴唇蠕動了幾下,深呼吸幾口這才把話說出來。
“袁老師,您還有兩個夢想沒完成呢,您可不能走,我這次前來是來跟死神要個人的!”
這一番話,似乎讓袁老想起了什么,想起了他的兩個夢想。
一個是禾下乘涼夢,另一個是雜交水稻覆蓋全球夢。
他又怎么會忘記。
“來不及咯,”老人眼神黯淡了一會兒,隨后望著陳灝又揚起了希望,“但是國家有你們這批年輕人在努力,我相信會實現的。”
“您會親眼看到的那一幕的!”陳灝很倔強得說了一聲,轉過頭對鄧慧招了下手,“箱子。”
接過箱子,陳灝在一處微陷進去的地方大拇指輕按,“咔”地一聲,旁邊彈出一個數字屏幕。
陳灝在上面按了幾下,最后箱子才打開,里面躺著兩個藥劑瓶。
不過不是原裝藥劑瓶,陳灝在等待直升機的時候把藥瓶換了一下,盡量減少暴露風險。
深藍色的液體在晃動著,光是外表就讓人看得發愣。
一個病房里的專家組保健醫生想要發聲制止陳灝的行為,“等等,還沒檢驗!”
其余一眾領導后知后覺,連忙附和起來。
“對對對,先檢驗沒問題后才給袁老服用!”
“小李說得對,安全最重要,袁院士現在經不起折騰,萬一出了風險可咋辦?”
“就是,那風險誰擔啊?”
“我擔。”
這話卻不是陳灝所說,而是從袁老師口中傳出來的。
頓時病房里鴉雀無聲。
陳灝剛要開口,袁老師對著他搖搖頭,然后對那位保健醫生緩緩說道:
“張醫生,我相信小陳不會害我的,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跟這孩子沒關系。”
講了這么多話,袁老臉上的疲憊愈深,張醫生苦笑不已,不敢拗這位老人,只得點頭答應了。
陳灝眼中飽含著淚水,這位風燭殘年的老人到了這個時候仍然護著他,要知道他們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面。
對那位想要制止自己的張醫生,陳灝也并不生氣,畢竟對方是為了袁老著想的。
他把另一支藥劑遞給他,叮囑道:“這支拿去做檢驗和實驗吧,不過要節省,這大概是世界上最后一支了,用完就沒了。”
為什么說世界上最后一支,因為另一支要給袁老服用了。
袁老師一聽這么珍重,連忙拒絕,但拗不過陳灝,最后只得服用了。
藥劑的效果出乎陳灝的意料,幾乎是半小時的時間,袁老面容上的憔悴少了許多,病床旁機器上的數據體現得更加清晰。
在場不少醫生直接傻眼了,即便是靈丹妙藥也沒這么強的效果吧?
而那位專家組的張醫生也明白自己手中這支藥劑有多珍貴了,他猶豫了一下,對陳灝問道:“陳…陳校長,一支夠嗎?要不然這支也可以用上,留一點點殘渣也可以做實驗的。”
陳灝搖頭,“不用,袁老師的身體一支就夠用了,多了反而會有危險。”
聽了這話,張醫生松了口氣,隨后找王院長借了一個醫藥箱,然后打了一個電話后,藥劑最后交給了一隊士兵手中。
這個藥劑,最后的歸宿會是某個大山深處的實驗室里。
而陳灝,當晚沒有離開病房半步,就一直守候在袁老師的身旁。
直到第二天的早晨。
陽光透過一層層樹葉,打在玻璃窗上,映在了床腳,隨著時間地推移緩緩往里面蔓延著。
等到陳灝睜開雙眼的時候,入目的是耀眼的陽光。
屋外紅日高懸,陽光普照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