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從初考或復考所定之中二選一,不別立等。
好比一張卷子初考官覆考官都定了二等,詳定官就不要自作住了,直接將此報告天子。
如果初考官定了二等,覆考官定了三等,那么詳定官就要根據自己對卷子的判斷,從二等和三等之中,給考生選定一個等次再報給皇帝。
不能自作主張,給考生定個第四等或第一等的。
除了等次外,就是同等中的名次,名次中最要緊的就是頭甲前五名,及每甲頭名。
同榜同甲第一名被稱作甲頭。
一甲第一名,自然是狀元,也稱作狀頭。二甲頭名,被稱作甲頭。
至于前五名更重要,頭甲第一名是一個待遇,頭甲二三名一個待遇,頭甲四五名又是一個待遇。
故而為了前五名即有了爭執。
三月六日起,初考覆考后的卷子入了詳定所。
身為詳定官首席的楊畋字樂道,他的曾伯祖父乃大名鼎鼎的楊業,楊老令公,西軍名將楊文廣是他族叔。
同時他是歐陽修的同年,二人交情一直很好。去年三月,楊畋判吏部流內銓,當時蘇軾的弟弟蘇轍因為科舉名列第五甲,同時回家丁憂并未授官,回京后要往流內銓守選。
楊畋見蘇轍是可造之材,認為他去地方當官太可惜,于是推舉蘇軾,蘇轍應制科考試。
如今楊畋以龍圖閣直學士兼侍讀的身份,為詳定官首席。
楊畋與王安石私交不錯,二人自出任詳定官后就寫詩互贈。
王安石寫給楊畋一首詩云。
殿閣論材覆等差,從臣今日擅文華。揚雄識字無人敵,何遜能詩有世家。舊德醉心如美酒,新篇清目勝真茶。一觴一詠相從樂,傳說猶堪異日夸。
楊畋與王安石一起出任詳定官后,本以為這是一段很不錯的人生經歷。
但楊畋后來才知自己錯得厲害,二人在評定考官卷子等次與名次上意見屢有相左。
須知楊畋身為龍圖閣直學士,能得授此館職的官員地位超然。比如包公一直被人尊稱為包龍圖。
但王安石很固執,非常的固執。
到了三月七日,天子再度親臨詳定所,看望眾考官們。
同時給每名考官都賜予寒食節上酒兩壺,果子一盒。
到了晚上又派宦官賜予考官酒果,冷食。
天子數度親臨考所,考官們都是十分感動,不過閱卷進行卻是極慢。到了這天也不過編排了一百名進士的名次等第,還有八十七名卷子名次等次沒有議定。
而后天就是名次和卷子上呈天子御覽的期限了。
到了最后一日,詳定所里繼續商議。
殿試等次是從尾往前排。
議定一個卷子等次名次,就由彌封官拆去卷子上的彌封,然后將卷子上考生的名字填至供天子御覽的名單上。
五等四等卷昨日都已是議了,如今剩下一部分三等卷,二等卷一等卷。
三位詳定官商議了大半日,最后到了一等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