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適合家里不缺書,且有過人精力,真正博覽群書的讀書人。
故而制科只能運用于考核少數人,選拔特定人才。
但能通過制科考試無一不被公認為卿相之才。
王魁道:“何兄何必與我言此?”
何七見王魁神色笑道:“章度之如今已是狀頭不會再赴制科,但俊民兄要想勝過他,以此翻身,唯有靠制科了。”
“只要俊民兄制科入等就是第一流的人才。”
王魁明白了何七的意思當即坐下長嘆道:“我知道你是一心為了我好,但你看這僧房里書架上的書,我讀了幾日就焦頭爛額,當初考進士時尚遠不至于如此。”
王魁知自己強項不在于此,但卻不得不赴大科。
“是否屠員外他們又向你催逼了?”
王魁長嘆一聲道:“都怪我沒有得狀元,故而累至屠員外都將緣由歸在我身上。”
何七道:“豈有這番道理,狀元此事沒有十全把握。你如今好歹也是朝廷官員,何懼一介商賈。不行就拿他去開封府見官。”
王魁道:“如何敢拿他們見官。我當初舞弊,買通內宦取得考題的事情,被屠員外拿在手里。”
“如今京城里已有不少人傳言此事,萬一真給抖落出來,我這輩子就算完了,別說當官,命也是沒了。”
何七道:“莫慌,俊民兄,你好歹是富相公的侄孫女婿,你往好處想想,說不準已是有人替你將此事遮掩下來。”
王魁嘆道:“我如何敢安心,只知道此事足以令我身敗名裂,故而這些日子里我一直躲在僧房中。”
“眾人都以為我準備大科,可是我卻在避禍。”
何七給王魁端了一杯酒,王魁借著喝酒的動作,給自己壓了壓驚道。
何七道:“俊民兄借著赴大科的事,可轉移他人之注意。你只要考上了大科,就可以翻身,外頭欲不利你的人,也要重新掂量掂量,因此暫緩不利你之事。”
“最要緊的是讓富家高看你一眼,只要富家小姐與你成親。如此一切都可以轉危為安。誰也不會冒得罪富相公的險。”
王魁道:“我也知得,但我如今躲在僧房里一步不出,望著堆成小山一般的書。這制科真不是一般人可以考得。”
王魁心想,更要緊是他見識了汴京繁華,女子的嬌艷后,已是沒有年少時那般,能閉戶讀書十數日不出。
他如今坐了數日,已是難耐,身雖在大相國寺,但心卻在汴水河旁的溫柔鄉里。
有時也曾念及被自己拋棄的桂英,也不知道對方身在何處?
何七道:“俊民兄,眼下你萬萬不可想這些,如果不趁此翻身,以后只能被屠員外那些人拿捏在手里。也不能報章度之奪你狀元之仇。”
王魁聞言最后點了點頭。
他想起了當初在期集所時,自己被所有人排除在外的一刻。
章越居然故意不讓自己入團司,這簡直是奇恥大辱。日后此仇定要十倍報復。
“說的好,大丈夫豈能甘于人下章度之如果不是使手段壞我的名聲,他又怎么能得狀元?”王魁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王魁明白自己這次再失利就一切都完了。
何七見王魁眼睛里又重新燃起了光,心知自己這一趟沒有白來,總算鼓起了他的斗志。
何七他如今也是仕途盡毀,只好把一切希望都壓在王魁的身上。
就在兩個人商量之時,章越與隨人們一起踏上了行程。
四月時節,汴京的郊外正是一番春光明媚的好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