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擋在沈秋面前,對眾人說道,“不行!我弟弟不能進牛頭山!”
牛頭村之所以叫牛頭村,是因為牛頭村后面的那座大山遠遠看去,就像牛的腦袋。
李全德失望地看著沈春,說道,“五弟是你的丈夫,你卻不想救他!虧他以前對你那么好,你不能……”
忽然想到了什么,李全德的表情幾度變換,將后面的話咽了下去。
沈春卻知道他后面要說的是什么,從前他們就因為她不能生而看不起她,如今知道真相了,卻揣著明白裝糊涂!
多么諷刺,多么不公平!
可這樣的不公平她卻已經忍受了整整九年,如今竟然覺得麻木和習慣了!
李滿德生氣地對沈春說道,“十里八村也就只有沈秋一個人打得過老虎,他不去誰去?你擔心你弟弟,難道就不擔心你丈夫?你難道一點也不念他曾經對你的好嗎?”
沈春滿心的茫然,所有人都讓她記著李福德對她的好,卻完全忽視了他自私自利地隱瞞真相,讓她為他遭受九年的罵名。
這世間難道不是對女人更苛刻一些,女人來承受這些比男人承受起來更加痛苦和艱難嗎?
沈秋一把將沈春拉到自己身后,冷著臉對李滿德說道,“你還有臉對我大姐生氣?錯的是你們李家人,不是我們沈家人!”
李滿德面露嘲諷地說道,“她已經是李家的人了,卻還總是向著娘家!我弟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才會娶到她這樣鐵石心腸,一心只有她娘家的白眼兒狼!”
沈秋心中戾氣翻滾,一把揪住李滿德的衣領,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記住今天的話,等我把李福德找回來后,再找你算賬!”
沈春驚慌失措地拉住沈秋,“牛頭山里野獸太多了,你不能去!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么和爹娘交代,怎么和三弟妹交代!”
沈秋拍了拍沈春的后背,自信地說道,“大姐,不用為我擔心,那些野獸傷不到我。”
沈春急紅了眼,抓起他仍舊包著紗布的左手說道,“你的手和胸口要是沒有受傷,說出來的話還可信些!我自己進山找,你不準去!”
沈秋無奈地說道,“現在只有我能進去,我保證會帶著大姐夫一起,平平安安地回來。我答應過媳婦,以后做什么決定都要跟她商量,可現在時間來不及了。大姐你幫我給她帶句話,不然她又該生我的氣了。”
沈春心里千頭萬緒,最終只能點頭答應,聲音艱澀地說道,“你只能在外圍找人,不能進深山。我會幫你給三弟妹帶話的,你一定要好好地回來。若是找不到……就算了。”
沈秋拿著弓箭進了牛頭山。
他來了牛頭村這么多次,還是第一次進牛頭山,這座山比沈家村后的山更巍峨挺拔,也更加險峻。
參天大樹遮云蔽日,空氣中彌漫著爛葉腐朽的氣息。
山林中非常寂靜,沈秋走得很快,眼睛卻一處不漏地觀察周圍的環境,耳朵靈敏地聽著小動物發出的細碎的聲音。
他以為自己會找很久,卻沒想到半山坡的時候,就用到了不同尋常的聲音。
他趕到的時候,李福德已經被十幾頭狼包圍了。
狼群很快就注意到多出來的這個人,紛紛向沈秋包圍而來。
李福德原本以為今天必定會被野狼拆吃入腹,連骨頭都不剩下,卻沒想到這群狼會忽然散開。
他抬頭一看,眼球瞬間一縮,不可置信地喊道,“你怎么也跑到牛頭山來了?”